真行啊,两个人的朋友加起来一只手就数得完,竟然在讨论朋友的定义。真的不会陷入断章取义的泥淖吗??
不过……
“一涉及到竹冈同学,研磨的表情就会很生动呢。”
“哈?”
“比如现在。”
赛前谈话结束,队长黑尾铁朗成功收获两个散发怨念的人。
“真的没关系吗?感觉空气中涌动着黑色而不详的气息呢。”夜久卫辅搓了搓胳膊,斜着眼看向作为半个罪魁祸首的黑尾铁朗。
“放心啦,打起比赛就好了。”黑尾铁朗倒是不紧不慢,“研磨可不是会因为情绪而耽误比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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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莫名被说“名字不顺口”,但总体而言,交到朋友这一点还是让竹冈静心情愉悦的。
她的任期只有两天,也就是说,这是她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作为经理工作。这两天像是对普通生活的体验券,今天一结束,她就又要投入到孤军奋战的游戏制作进程中了。
不对,大概也算不上以前那样的孤军奋战了……
“是竹冈同学吗?真巧啊。”
午饭后,竹冈静把晾好的毛巾收回了排球馆,恰好遇见留下整理数据的黑尾铁朗。
“黑尾前辈!”
竹冈静和他打了招呼后,下意识寻找那个一直和他同时出现的人。黑尾铁朗善意而适时地提醒道:“研磨大概是回寝室打游戏了。”
啊,也是。竹冈静想到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孤爪研磨,默默在心里认同了黑尾铁朗的说法。
“对了,前辈,我有一个问题,”竹冈静想到了前一天中午那说了一半的话,好奇道,“前辈昨天中午好像想跟我说什么……?”
“你说那个啊,”黑尾铁朗盯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会儿,语气轻松道,“我原本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正式成为音驹经理来着。不过,研磨替你说出了心里的答案呢。”
“哎?不会的,我……”黑尾前辈的意思显然是,如果由她做决定也必定会拒绝。出于礼貌,竹冈静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不过她停顿了几秒种后,还是有些挫败地耷拉下肩膀,“好吧,的确是像黑尾前辈说的那样。”
如果加入社团,必定会挤占课外时间,那她分给游戏的时间就不够用了。就算很珍惜被大家需要的感觉,她也只能做出取舍。
“抱歉,黑尾前辈。”
是个很坦率的孩子啊。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不过,你应该正在为了什么事而拼尽全力地努力着吧?真厉害啊,没有人分担,没有人应援,却还是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黑尾铁朗自然地鼓励了这位只认识了一天的后辈,就像是激励自家队员一样。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话说回来,你和研磨不是关系很好吗?不要太见外,偶尔也麻烦一下他啊。有的时候,仅仅是看到朋友的脸,就可以得到安慰哦。”
竹冈静愣在原地,陌生的、被可靠前辈夸奖的感觉突如其来,几乎让她想要落泪。
为什么少年们每天高强度训练还不放弃,为什么即使输了比赛也能整理心情奔赴下一场……像这样的、朋友或前后辈之间的情感链接肯定是重要的原因吧?在成长的路上,最不孤单的,恐怕就是拥有这种情感链接的人……
她把眼泪忍了回去,叹道:“突然很羡慕黑尾前辈的队友。”
“是吗?我当做夸奖收下了哦。”
“就是夸奖!!”竹冈静点头如捣蒜地强调了一句,然后表情认真地大声道,“前辈,以后的比赛,我可以去看吗?”
“当然。不耽误你的时间的话,请务必要来。”
余光瞥见黑尾铁朗还有数据没分析完,竹冈静没有再继续打扰他,鞠躬告辞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是的,像黑尾学长说的那样……她也该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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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之后,竹冈静的代理经理生涯正式宣告结束。除了碎碎念“干脆再给那帮小子送一盘生蚝得了”的山本猛虎以外,其他人都友好地送上了正常的感谢。
“这两天真的麻烦你啦,回去之后依然要好好吃饭喔!”夜久卫辅前辈似乎真的很在意她的饭量的样子。
“平时欢迎常来玩——”黑尾铁朗露出了十分爽朗的笑容。
“要是平时有人欺负竹冈学姐,我会帮着揍他的!”灰羽列夫说出了灰羽列夫式的话。
然后不出意外挨了夜久卫辅一拳:“怎么会有人欺负竹冈同学啊乌鸦嘴!这种时候就不要想着逞英雄了啊喂!”
其他学校的人已经开始收网拖地,并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而乌野的清水洁子和谷地仁花早就听她说过今天离开的事,此刻正遥遥地冲她挥手。
竹冈静原本以为和她们的交集不算多,说不定自己走了也不会引起她们的注意,因而两人这一小小的举动让她心中一暖。她连忙对着那边来了个九十度鞠躬,搞得全场一愣。
“行了,走吧。”
孤爪研磨毫不见外地轻轻用水杯敲了一下她的头。竹冈静幽怨地站直,正想用言语反击两句,只听对方说:
“今天还是我送你回去。”
抗拒不了他人善意的竹冈静顿时没了脾气,叹道:“走吧。”
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研磨可以准确地抓住她的情绪变化点啊?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音驹众人目送少年少女离开,夜久卫辅敏锐地察觉到黑尾铁朗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这是怎么了?”夜久卫辅有些疑惑。
黑尾铁朗只是深谙幼驯染习性罢了。盯着孤爪研磨黑金相间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他不明不白地感慨了一句:“也没什么……就只是觉得,三花猫真可怕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