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重新滑开手机,把这几个词输进搜索栏,再加上“angdenark”。在筛掉一些毫无关联的网页后,他终于找到了靠谱的解释——
「“笨摸”“舔罐”“长人”“金火”和“比尔——玩朋友”,是丹麦孩子对五个指头所起的绰号。
大拇指摸东西不灵活,所以叫做“笨摸”;
二指常常代替舌头伸到果酱罐里去舔东西吃,所以叫“舔罐”;
四指因为戴戒指,所以看起来像有一道金火;
小指叫做“比尔——玩朋友”,因为它什么用也没有。」
原来是这个样子。
之前喝啤酒粥和陪小玛丽玩跳鹅的时候,哈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虽说梦里的安徒生世界只有三个大小形状各异的岛屿,看上去和丹麦没什么关系,但毕竟安徒生是丹麦作家。如今看来,他猜得不错,童话世界确实是有丹麦背景的,至少也是北欧背景,不然也不会有跳鹅这种玩具。
但是故事里的丹麦人又怎么会说英语呢?
“所有的大地都被凤凰光辉覆盖过,因此你们就像巴别人一样,不会遇到语言的障碍。”
他想起梦神临别时的话,轻轻皱了皱眉。所以,这都是和最开始那只彩羽凤凰洒下的光辉有关?这算什么,自动语音翻译机制?
沉迷于读故事和神游的哈利全然没有注意到时间,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离十一点熄灯就只有五分钟了。他暗骂一句,匆忙换衣去洗漱。真是起床也急,睡觉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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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五个手指昵称的解释,原封不动源自叶君健老师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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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人
哈利和德拉科又整整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走出那片森林。离开茅屋的早晨,依卜不愿收银币,反而二话不说装了些面包给他们,又送出一袋山莓和一袋越橘。“吃了越橘小心嘴巴变青哦。”他这么提醒他们。两个男孩随即看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这袋果子。那位老人在睡醒后睁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又自顾自翻起了那本书。依卜背上一个布包,和小克里斯汀一起扶着他,和两个男孩一起出门,又往相反方向的农场走去。
是的,他们最终还是被迫在森林里搭起帐篷。昨天晚上躺在睡袋里,哈利盯着帐篷顶部交错杂乱的阴影,满心都是隐隐的不安。好在梦里的夜晚总是很轻易让人困倦。
“看,那边的树要稀疏很多了。”这天下午的时候,哈利站上一个低低的小土坡,指着东边的方向说。他们现在确认那是东边了,这还要感谢哈利的一个小主意——刚出茅屋不久,他就按着依卜指的方向,用越橘做了连续的两点一线标注。德拉科在听到这个主意时,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谢天谢地,森林里的鸟儿似乎对这种水果没有什么兴趣。
越来越多的阳光从头顶洒下,落叶也满满少了,露出原本褐黄色的土地。终于踏上林外的道路时,哈利长长松了一口气,又在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变成了一声叹息。
又是荒原,又是看不见尽头的大道。
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远处的山影。英国南部很少能看见高山,所以这样的风景对哈利来说,是不常见的。他扶扶鼻梁上的眼镜,眯起眼睛。灰蓝色的山脉匍匐在地平线上,像是一个睡熟了的巨人孩子,一呼一吸都吹动着荒原上的细草。
“到底还要走多远?”
德拉科跟了上来,站在哈利身边,也看着那座山。
“嗯翻过那座山,再走几天应该就能到海边了。”哈利翻开地图,估算着剩余路程。
“翻过那座山“德拉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哈利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本可以不用走这么远路的。
路上的碎石小颗粒很多,他们的布鞋鞋底都不算厚,因此拖慢了行走的速度。天上飞过一只杜鹃鸟,远远地叫了一声,在德拉科抬头望向它时,折返了方向。“你倒好,可以回头。”德拉科暗自心想。连续几天下来,他倒是也并没有那么介意走路了,只是觉得枯燥。
“还没有问过你,”哈利突然在他身后出了声,德拉科停下脚步。后面的人跟上来,手里依旧拿着地图,“你怎么理解那首诗的?”
“哪首诗?”
“黄金什么的,那个。”
哈利指指地图上伊万度阿低地的边缘,“我们到这个……圣沙镇之后,下一步呢?”
首先要能到吧……德拉科心想。他回想了一下哈利跟他念过的那首诗,思索着说:“它提到了回忆……大概要找到某个人的回忆。”
“假如那个镇里面有好几万人,我们便要挨个去问么?”哈利微微皱起眉头。
德拉科无言以对。他想过这个问题,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坑里,只能祈祷那个什么圣沙镇和这边一样荒凉。哈利问完话,似乎也陷入了深思。他们低头一步步走着,一时间也没注意到彼此又是并肩而行。
天空里的白云很单薄,像几缕半透明的白纱,轻轻垂在湛蓝的画布上。德拉科判断了一下那座远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估摸着也不算很远,应该一两天就能走到。他望望天,望望山,又望望路——紧接着发现,他们不是这条路上唯一的行人。
德拉科眨眨眼,确认不是走累了出现了幻觉。视野里,一个衣衫破旧的男人坐在几十米外的路边,面前的木柴上架着一口小锅。
“那是?”哈利也看到了那个人。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