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桂没什么怨言地又即刻投入到工作中去了。看过第一遍剧本后,宝桂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拍摄所需要的时间,大概在两到三个月左右。
她重重地松了口气。
这是她工作的第一年,也是和家里人闹翻的第一年,假如过年期间放假的话,她几乎无处可去了,所以这样也好。
这份孤独与落寞和这个热闹的传统节日是多么的不相符,哪怕光是想象,宝桂心里就已经开始感到难受了。
她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给父母看,因此在闯出一番名堂之前,她是不可能回去,也不可能向父母低头服软的。
所幸这个突如其来的剧本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所以说,世界虽然很辽阔,但偶尔也会让她感觉无所依靠,很寂寞,也很无助。
宝桂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当一切进行的太过顺遂时,就会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如同乌云一样笼罩在她的心头上。
心里的不安一再放大,几乎已经影响到了她拍戏的情绪,于是她一压再压。
在听见辛玉传来的消息时,宝桂的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逐渐在演戏方面打出了名气之后,宝桂的资源也在变得越来越好,推广和广告都有了一些,不算发红,但也是小有名气了。
从素人到小有名气的演员和明星,许多人都会在利欲与名望中逐渐迷失。这样的例子,辛玉见过数不胜数,为此她还特意和宝桂进行了一次私底下的谈话。
说实话,未来除了演戏,宝桂从来没想过其他的事情。她每天琢磨的只有如何在演戏上更加精进与提高,对于宣传、引流以及吸粉这些她都没有任何的概念,全凭公司安排。
她清楚这些工作对于公司来说是必要的,但于她自己却是次要的。
对于名利场,她从未进去过,也无所谓迷失。
辛玉本不想将一些负面的消息直接传达给宝桂,因为她了解这个女孩。宝桂性子单纯,对人也很纯良。说她单纯并不是指她不知世故,而是知世故之后仍然选择单纯,这才是她身上最难得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辛玉不想外界的污言秽语将她玷污。
燕贺来听到她对宝桂的过度保护笑了笑,“你想太多了。”那个女孩才不是这样脆弱的人,她十分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由于澄豪的插手,宝桂一连丢了好几个谈好的代言。辛玉急得团团转,而宝桂本人却得以有更多时间待在剧组里头,不必到处走。
她不是不明白辛玉的顾虑,而是想的太多,就没办法果断地朝前走。
更何况,她相信燕贺来。
日子也在悄无声息地过去着,宝桂在剧组里过了这个元旦,羽绒服里裹着戏服,在零点的时候被元旦快乐的欢声所包围。
在欢声笑语中,她给燕贺来发了元旦快乐的消息。繁忙的小燕总在元旦前一天还在外地出差,两个人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三十三
该如何去定义她与燕贺来之间的关系,宝桂也没办法用三言两语就说清楚。
最初,两个人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作为一只初入演艺圈的小菜鸟,她得到了很多来自燕贺来在工作上的帮助。作为朋友,在无处可去的时候,燕贺来又收留了她。
给她撑腰,带她回家,甚至……给了她一样很珍贵很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爱。
宝桂说不上来这份爱的内涵到底是什么,究竟有多少,她只知道她已经充分接收到了。
那么她呢?给燕贺来带来了什么?
元旦那天晚上,和燕贺来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宝桂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出来会略显矫情的问题。
宽阔的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从天上飘下来的雪。楼层太高,以至于看不见那些仍在路上奔波的人们。
“在剧组怎么样?”燕贺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她。由于这家餐厅的菜太好吃,她一边说还一边点着头。
这家餐厅是谢翎光推荐给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应酬,燕贺来平时也难得出来吃饭,毕竟现代发展提供的便利不用白不用。
宝桂用叉子小心翼翼卷着盘子里的意面,冷不丁地听见燕贺来问她话,手一放,才卷起来的意面就松开来了。
“还可以吧,”宝桂点点头,手上继续卷着盘子里的意面,还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宝桂不爱喝酒,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喝起来好像不那么醉人。
酒是之前谢翎光寄存在这的,她听见燕贺来要来这边吃饭,就让燕贺来取出来喝掉。但燕贺来今晚是开车过来的,只喝了一小口,随后给宝桂倒了满满一杯。
对燕贺来来说最值得开心的是,燕云来送的车终于派上用场了。
元旦这一天,她和宝桂出来吃饭,至于燕父燕母和燕云来则是回了g市外祖家。
气氛有些冷了,宝桂心想总得说些什么,“剧组里的人挺好的,挺照顾我的,拍戏也很有意思。”
喜庆的节日,她本应该很开心的,可是无奈好像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总有沉重的感觉压在心头上。
“吃完饭要不要出去走一走?”燕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仿佛体察到了对面的人的低气压,贴心地给出了建议。
她们两个人是真的很忙,忙到哪一天两个人只要能见一面都能记得很清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彼此都一清二楚。
宝桂有些踌躇。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有一些负能量在身上的,她有些介怀这样的自己陪在燕贺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