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收着点儿手,伤到甲板又要修。”
冰之魔女对自家老爹无比自信,两步退到阶梯上,给白胡子让出战斗的地方。
黑发的少女与白胡子私语了几句,踩着他的手就要跳下来,克洛克达尔的话在喉头滚了几滚,最后化作一句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问询,“喂,要是我赢了,你跟我走吧?”
此言一出,整个莫比迪克上瞬间安静下来。
让老妈跟他走?
拿他们老妈做赌注?
这家伙疯了吧?
马尔科和比斯塔被兄弟们按住,才能勉强不冲上前去找克洛克达尔的麻烦,白胡子海贼团原本懒散的气氛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伊莲娜落在甲板上,安抚地拍了拍白胡子的手,随之一起响起的,是白胡子不辨喜怒的拒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白胡子不会拿珍贵的家人做赌注。”
伊莲娜笑意吟吟,“明知道白胡子海贼团重视家人还敢这样开口,你倒是很有一番自信么。”
克洛克达尔丝毫不惧来自白胡子的威慑,“如果我胜了,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与我单独谈一会儿?”只要她答应了,他有绝对的自信打动伊莲娜和他一起走。
哦豁,这小子是看上老妈了,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老妈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
就是……
白胡子海贼团诡异地安静下来。
瞅瞅老爹那个比厨师长的锅还要更黑的脸色,待会儿打起来别说留手了,不给他揍进海里都是不错的。
不死鸟的爪子收了回去,比斯塔的剑也给按回剑鞘,萨奇更是仿佛已经看到了克洛克达尔被收拾的惨烈的未来。
在莫比迪克号上,白胡子海贼们有一条公认的铁则——不是不能够伤害家人的那条,而是关于老妈收拾实习生们的:绝对绝对不要在莫比迪克号范围内惹老妈生气,否则就会被收拾的很惨。
伊莲娜向前踏了一步,轻轻抬手,喇叭袖微微垂落,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肌肤欺霜赛雪。
克洛克达尔发现身体在刹那间失去了控制,流畅地做了一个绅士的鞠躬礼,而身后的同伴们一无所觉。
没有傀儡术的僵硬让克洛克达尔连反抗的心思都无法升起,这是何等地令人毛骨悚然,又何等地强大。
他听见自己开口,“如果刚才的冒昧让您不快,我很抱歉,女士。”
伊莲娜友善地朝他笑了笑,似咏唱调低语,“事实证明,不要小瞧任何人。”
白胡子眼中泛上笑意,伊莲娜步伐轻巧地向怀迪贝那边走去,交锋无形,却自有门道。
只有克洛克达尔知道,他的心里,属于侵占欲的火焰非但没有被浇灭,反而熊熊高涨起来。
他看上的人,就绝不放弃。
只可惜世事不能尽如人愿,克洛克达尔在那一天遭遇了人生最大的一场惨败。
当白胡子海贼团欢呼着白胡子再度卫冕了皇者的位置,少女带着笑意迎上金发的高大男人,重伤的克洛克达尔则在同伴的搀扶下狼狈地离开了莫比迪克号。
与白胡子交战的惨败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短短时日中,重伤的克洛克达尔接连迎来了几次打击。
海贼团中半数人员叛变,把重伤未愈的他出卖给了其他海贼团,在数次的伏击和围剿下,他失去了自己的手臂,唯有的还能信赖的几个伙伴为了掩护他撤离先后战死。
即便他用鲜血洗清了背叛的耻辱,但那时,他除了七武海的名号之外,已经一无所有。
从云端跌落泥沼,不外如是。
在同伴的墓碑前,大受打击的克洛克达尔望着远处再度偶遇的白鲸,终于相信,这世上,总有些梦想和热血无法逾越的障碍。
昔日如何风光,今日便如何落寞。
失去了同伴,失去了手臂,失去了一切,他成为海贼王的梦想,或许是时候放弃了。
消沉的克洛克达尔借酒消愁,第二天醒来时,前一晚喝到断片的他茫然的看着床幔上加西亚商团的徽章纹路,慢慢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