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时,继国缘一发现了不对劲。
“兄长大人…”他犹豫着,看着夜色下面容白皙斑纹如火的严胜,“您的心脏和肺部……”
“为什么在衰退?”
严胜擦拭脸上血液的手顿住。
他慢慢扭头。看着缘一。“什么?”他怔怔地说,对上自己弟弟惊慌失措的眼睛。
神之子的弟弟拥有透明的能力,他能够看见一个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世界。
在母亲尚未逝去的时候,缘一就通过通透,发现了母亲左半身的僵硬,即使要被父亲责骂,他也日日撇下功课,固执地跑去母亲身边,搂抱着她的手臂,要给母亲当作支撑。
而现在,继国缘一在自己的另一个至亲之人身上,发现了类似的症状。
“您的心脏看起来非常有力,但是血管却有不堪重负的趋势,肺部强健,却像在痛苦地哀鸣……”
缘一的声音越来越小,“兄长,您……”
“不要说了。”难得一次,严胜粗暴地打断了他,“不过是修行时的一些损伤,很快就会恢复。”
“兄长大人,这不是会恢复的损伤——”
“缘一,”严胜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要离去,“不要再像个幼稚的小孩一样,觉得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继国缘一呆立在原地。
看着严胜离开的背影。
在月色下,兄长大人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美丽,挺拔的脊背,修长的身躯,紫色的羽织是如此衬他清贵冷漠的气势,让缘一总是心生崇拜和憧憬。
那是我的兄长。
全天下最好的兄长。拥抱我,对我笑,教导我听不懂的那些无聊的东西,询问我怎么练剑,仰视我的眼睛安静。温柔得像永远不会对我生气……
但兄长生气了。
——为什么?
反应过来的时候,继国缘一已经强硬地抓住了严胜的手腕。看着严胜错愕望过来的视线,缘一只低低地说了一声“不”,就强行把严胜拖到了附近的蝶屋:这也是产物敷告诉他们的情报。
在那里,缘一得知了一个惨痛的消息。
“如果您所说的衰竭真实存在,那么严胜阁下的性命……”
身穿白衣的医护犹豫着,艰难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们,发出爱哀伤的声音:
“恐怕最多活不过三十岁。”医者不敢看少年们的表情,“如果继续下去,二十五岁,或许就是极限了。”
“……”
缘一没有说话。
严胜也没有。
他只是愣愣坐在那里。看着对面面露难色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