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想问,可看着应烟的眉眼,又不敢问什么。
昨天应烟还说,回老家看看,过两天回来或,结果还没过一天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幅狼狈样。
小心翼翼上完药,绷带缠绕上纵横的手掌。
血色透过绷带,却没有再往外流。
看样子是暂时止住血了。
长长睫羽低低垂下来,应烟视线余角看向窗外沉沉夜色,顿了顿,问:“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下一秒,她触及安然还未换的睡衣,意识到什么。
“梁时砚朝会所施压了?”
安然耸耸肩,语气轻飘飘:“没事,会所不敢开除我,只是让我休息两天,倒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应烟脸色苍白地摇摇头,这件事已经够混乱了,她已经对安然满怀愧疚。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打算让安然掺和进来。
今天闹得这么大……
估计过两天,任怜就会清楚梁时砚的前女友就是她。
应烟一个头两个大,临睡前,也是梁时砚和她纠缠的狰狞模样。
他寸寸收紧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应烟脸色通红,喘不过来气,月色慢慢从乌云中踱步出来,那一刻,应烟清楚看见了梁时砚眼底的那抹杀意。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场景斑驳轮转,她又站在那个走廊口,浑身冰凉,寸步都走不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时砚手持着枪,进了房间。
然后,“砰——”的枪鸣破开漆黑的夜空。
应烟倏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眸色看向窗外。
静谧的京市夜晚零散漂泊着云,瞳孔失焦渐渐回来。
她侧看一眼屋内,还在自己的房间,失衡的虚无感压在心头,她躺在床上,看着房顶。
旋即,又缓缓闭上眼。
翌日,应烟上班差点迟到,踩点到的公司。
许助理看了看她,神态自若将一份文件交给应烟,“你核对完数据之后,将文件交给小陆总签字。”
应烟点点头,回到座位上。
假装没有看见她坐下后,许助理凝视她几秒的目光。
公司里一片寂静。
应烟核对完数据,起身前往办公室。
陆臣正坐在办公桌前,听见声音,他神色淡淡掀眼看过去,应烟走到身前,将文件放在桌面上,就要退下去。
不过她还没出门,陆臣便出声了:“在秘书处还习惯吗?”
应烟斟酌道:“还好,大家都很友善。”
仿佛前两日的事没有发生,陆臣淡淡开口:“有没有意向去市场部?”
应烟倏然抬眼,“……”
男人眉眼寻常,依旧蕴着几分不近人事的沉冷,他察觉到应烟的眸光,拿起文件,签字。
随后,将文件递给应烟,“市场部是你的老本行,你可以试试,考虑之后告诉我。”
应烟接过文件,离开办公室。
正如对方所言,市场部确实是应烟的老本行,可以考虑。
只是陆臣这个行为背后的目的,应烟心下隐隐有几分猜测,转身到楼下去找许助理。
应烟把文件交给许助理,他像是预料到什么,提点说:“小陆总现在还没把你从陆氏开除,是看着你们的情分。”
是了,要是没有这三分情分,就算前两天她对或陆臣做的事,就足够陆臣将她开除陆氏。
如果说她是蝼蚁,陆臣他们就是苍天大树。
蝼蚁怎么能对苍天大树有反抗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