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坛子的大棒骨肉汤和馍馍明显是胖厨娘的赃款,若是说出来,她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姐姐,宋管事是说什么事啊?”柳樱嘴甜的唤。
“每月都会有例行训话,多是讲些守规矩之类的事。”这宫人负责看守主殿,年岁性情亦稳重许多。
柳樱一听,这才把心安全的放回肚子,暗自松了口气。
院落身影模糊时,两人很快与西苑众宫人们在堂院汇集等候。
训话,并不是所有宫人都参加,柳樱先前就从来没有参加过。
而且柳樱发现常黎胡轻红二人也没有露面。
台阶之上的宋管事目光巡视众人,目光看向姗姗来迟的柳樱,缓慢出声:“近来听闻传出许多不实流言,你们之间或许有人算计不合,但是务必记住西苑的规矩,只要动手打闹,无论动手先后亦或是对错,一律押送内司严惩不贷!”
“是。”宫人们纷纷垂头应声。
柳樱看着众人如此畏惧反应,不由得好奇内司是个什么地方。
这些宫人个个都怕的不行。
“那就散了吧。”宋管事转身进入内殿。
众宫人见此,亦各自散去,柳樱探手挡着头顶有些热情的太阳,偏要回院。
谁想刚转身,却撞见胖厨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柳樱吓得向后退步的出声:“您,有事吗?”
“小妮子是不是你偷吃老娘的大骨头和馍!”厨娘探手一把按住柳樱肩膀,左右观望无人,咬牙低声质问。
柳樱无法动弹,只好佯装不知应:“什么大骨头啊?”
“别装了,你今早被老娘教训一顿,结果午时老娘的东西就失窃,不是你还能有谁!”
“您冷静点,刚才宋管事说不管对错只要动手就得押入什么内司,我要是大喊一声,咱们就得进去了。”
胖厨娘没想这小姑娘瞧着乖巧水灵好欺负,没想看不出来还是块硬骨头,冷笑威胁出声:“好你个小贼,竟然敢拿宋管事来吓人,别以为老娘阴不过你!”
柳樱忍着疼,装傻解释应:“别,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敢得罪您,今早受了教诲,心里还想着孝敬您呢。”
说话间,柳樱从袖兜里摸出小银锭,爽快的递近说:“我这可是诚意满满啊!”
厨娘迟疑的打量这嬉笑的小妮子,一时弄不清她的门道,狐疑出声:“若不是做亏心事,你会平白无故拿钱孝敬老娘?”
“您真是聪慧过人!”柳樱将银锭塞进胖厨娘手里,借机从魔掌里逃脱出来,抬手揉着肩,“其实我以前是在主殿里头干事,这几日突然变化,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想向您打听下缘由,劳烦您告知为何就我一个人的饭菜份量锐减?”
反正西苑里没有便利店也没超市,外卖购物更是没可能,所以柳樱才大方塞着银两打听虚实。
“你从主殿调出的事,西苑里人人都知道,老娘又不是聋子。”胖厨娘傲慢说着,掂着手里银锭份量,方才信了几分,将银锭塞进袖兜,仰头向上看,“不过你的饭菜份量锐减,这可是上面的吩咐。”
“上面哪呢?”柳樱困惑的跟着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以及飘闪而过几朵胖乎乎的白云纳闷道。
胖厨娘嫌弃道:“笨,老娘指的是负责西苑管事的宋婆婆,你这个小妮子得罪她老人家,这辈子就别想重回主殿。”
“原来说的是宋管事啊。”柳樱尴尬的摸头,心想这胖厨娘有话直说嘛,干嘛非得打哑迷啊。
“你这个小妮子最好老实点,这回既然还钱抵债,老娘就暂且放你一马。”胖厨娘双手踹兜,警告一番,方才匆匆离开。
柳樱看着蛮横拿钱走人的胖厨娘,探手理了理衣裳褶皱,念叨:“好险,差点就挨揍了。”
不过宋管事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昨夜单独被美人姐姐密召入主殿?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顺带吃了块糕点?
这宋管事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柳樱迈步往后院方向欲走时,想起昨夜美人姐姐让自己去找矮榻窗户位置。
如果能够跟美人姐姐密信来往,或许能提醒她小心宋管事呢!
这般想着柳樱匆匆往一侧拐角行进,可没过一回,熟悉的小身影又匆匆回到原地。
“哎呀,搞错方向了!”柳樱探手拍着脑门念叨,而后努力迈动小短腿,快步跑动。
西苑宫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用来跑操绰绰有余!
这方小身影消失宫院廊道之中,主殿内室里的宋管事向岑栖汇报:“主子,老奴已经通过训话约束众宫人言行举止,用以肃清西苑流言风气,严禁打斗不和。”
岑栖一身素雅黛青宽裳横卧依靠矮榻窗旁软枕,黛眉美目精致若画,偏头看向窗外繁盛枝叶,却不见某个身影,缓缓收回目光出声:“很好,您下去休息吧。”
“是。”宋管事低声应,而后退离内殿。
胡轻红常黎二人提笔抄书,虽是不言,耳朵却并没闲着。
对于流言从何而起,胡轻红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岑栖探手拿起一旁晾干墨迹的册页,视线看向胡轻红出声:“今日训话你们二人并未参与,但是有些事必须清楚,西苑不得出现任何打斗,否则一律押送内司,可曾明白?”
常黎胡轻红二人停笔,伏身叩拜应:“奴,谨记在心。”
“很好,胡轻红你且下去。”岑栖轻扇动册页,不再多看,淡漠道。
“是。”胡轻红不甘的看了眼常黎,而后起身退步离开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