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来?”岑栖故作冷静的不去看那方,暗想女孩向来大大咧咧,莫非这会是太高兴,所以不好意思了么。
心思急切的常黎于珠帘外静立,面露意外,方才迈步入内行礼,出声汇报:“主子,胡轻红先前独自出西苑,奴查到她跟外院一侍读私密来往。”
语落,却没有立刻得到应答,常黎抬头,只见栖亲王神情略显凝重,还以为她是因胡轻红不忠而动怒,一时不敢妄言。
如果因为多说错说,而丢失对付胡轻红的大好机会,常黎绝对会后悔不已!
岑栖瞧见是常黎,心间微沉,一时亦察觉自己方才分神失态,继续提笔作画问:“胡轻红跟哪一宫里的人私自会面?”
“回主子,那侍读是芙清宫苑二皇女今春挑选的侍读唐溪秀。”
“你确定是二皇女的人?”
常黎颔首应:“绝无虚假,奴特意派人去查探。”
岑栖将画笔缓缓提起,而后落在水面混浊的笔洗摇晃,墨汁晕散而开,思索道:“真是稀奇,芙清宫与西苑各自在皇女院所的东西角,现下暂且不动胡轻红,先观察她们二人往来。”
“是,奴唯恐打草惊蛇,现下胡轻红回西苑,应当并未察觉。”
“你办的很好,此事若查清,往后你的月俸跟宋管事同等份额。”
常黎窃喜不已,叩身答谢道:“谢主子!”
岑栖偏头幽幽看向常黎,心间迁怒的应:“这阵子你多有劳烦,自然要有重赏,只是往后入殿规矩不能忘,疾步而行若是宋管事查究,可是要重罚的。”
常黎神情微愣,谨慎不安的应:“主子教训的是,奴这就去罚抄宫规,再不敢忘!”
栖亲王的心思,真是令人难以揣摩。
方才还好言夸赞嘉奖,一转眼就变了脸色,让常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本来常黎还想制作假证诬陷胡轻红,现下突然不敢乱动。
若是弄虚作假被抓,以栖亲王的心性,非得活活玩死自己不可!
先前胡轻红勾引冒犯一事,自己以为栖亲王早就息事宁人。
谁想,现下一番动作,看来栖亲王并非宽容,又或是软弱,反倒更像伺机而动的隐忍不发。
若是坐实胡轻红吃里扒外的卖主罪证,按照宫规到时仗毙她都算从轻发落了!
瑰丽绚烂晚霞湮灭于辽阔天际,夏日傍晚的风中夹杂类似燃烧的味道,枝叶低垂,暗影投落,像极残存的灰烬。
此时西苑主殿侧间一方屋内却是水雾缭绕,潮湿而清新。
浴桶里擦洗的柳樱,几缕墨发湿透服帖侧脸,两颊晕染桃红,嗓音稚亮而清脆的哼着欢快曲调。
‘聪明、勇敢有力气哟!’欢快歌声不停,兴起时,柳樱挥舞着白嫩小藕臂,浴桶周围溢出不少水珠,“我真的、喜欢我自己,呼啦圈也没……!”
突兀的一阵敲门声响起,外间传来说话声:“柳姑娘,主子唤你入殿内服侍,请莫耽误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