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蠢,我一个侍读,怎么可能左右主子的心思?”
“你、什么意思?”
两人目光对视,常黎却再也不会像往日那般恭维躲避,而是毫不畏惧的回击应道:“往后你再也出不了西苑,这里是你的坟墓!”
胡轻红眼露不甘的出声:“常黎你要做什么!”
“现在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该想想这些乌鸦会对你做什么呢?”
“贱人,你、你要害我,我要见主子!”
常黎冷笑不语,随即转身离开,脚下跨过一道道院落门槛,随即封锁院门。
不多时,乌鸦群起而攻,惨叫声连连。
夜幕无声吞噬所有,西苑宫殿烛火静燃,柳樱一人掌灯困惑道:“奇怪,大家都去哪了?”
矮榻上投喂灰喜鹊的岑栖,指间握住镊子投喂幼虫,眉目低垂,仿若看书赏花般悠闲自然,缓声应:“今日发生如此大事,西苑宫人自然要听训。”
“那我不用去吗?”柳樱端着烛台走近矮榻,将其放置一旁照明,并不敢看那些蠕动的小虫子!
岑栖抬眸幽幽看向天真模样的女孩,直白应:“除了听宋管事训话,还要围观胡轻红受鞭刑处罚,你真想去看吗?”
鞭刑,乍一听比棍棒似乎要更安全,毕竟棍棒是断骨伤内脏,而长鞭抽过至多是肌肤血肉受损。
可对于围观者而言,无疑鞭刑更具有震慑效果。
原本岑栖是想要给女孩一场鲜血淋漓的教训。
可是见女孩连给鸟投喂活虫都惧怕避讳,方才免去她的观罚。
毕竟若是将女孩吓得落荒而逃,还怎么拿她挟制对付幕后主使呢?
而柳樱一听,顿时面露难色,摇头应:“还是不了吧。”
先前远观一人被杖毙,柳樱现下都惊的没回神,哪还有心思去亲眼看受罚。
“放心,三十鞭死不了人,只是一个小教训而已。”岑栖意味深长的说着,而后神色平静的看着灰喜鹊吞噬幼虫,“对了,你知道今日出西苑前,我为何要聚集所有宫人吗?”
“不知道。”柳樱于一旁挽起衣袖磨墨备用,全然没有料到危险临近,“姐姐,待会要写字吗?”
岑栖并未回答,而是继续试探的出声:“因为我怀疑现在的西苑,恐怕不止一个内奸。”
闻声,柳樱顿时呆若木鸡,惊的停下动作!
“我想要看看有没有胡轻红的同伙向外通风报信。”岑栖目光似刀锋一般,残忍落在女孩白净面容,言语看似随意,却在一步步的逼近,“所以你方才是在替胡轻红心疼不忍吗?”
哐啷声响,砚台摔落在地,柳樱低头慌张的捡起砚台,掌心却沾染上墨汁,越擦越脏,某种程度像极此时柳樱艰难而复杂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