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江岛县衙,一个穿着青色官袍,鬓角斑白的老者正在堂内焦急的踱步。
他微微有些驼背,看上去愁容满面,时不时看向窗外的一片雪白,更是叹气连连。
大雪连着下了十几天,百姓地里那点雪豆全都遭了灾,每年的秋粮上交八成,这剩下的两成根本熬不到来年秋季。
年景好的时候,百姓靠着种点蔬菜雪豆什么的,还能有个温饱,可谁能想到今年的大雪如此凶猛。
福江岛成了世子的封地,原县令已经回松浦津了,现在就留下他一个老县丞。
本想着世子过来,能带些粮食救济一下,可左等右等,这都过去十几天了,还是没有见到人影。
世子没来也就罢了,可商会莫名其妙地送来了两百多个四五岁的孩子和十几个老妈子,说是世子要求的。
来就来吧,你好歹多带些粮食来啊,可是,并没有。
孩子虽然吃得不多,可一下多了两百多张嘴,也扛不住啊。
要知道,县衙里的存粮可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近来连降大雪,百姓住的又都是黄土垒砌的茅草屋,这雪一厚,就把屋子给压塌了。
十几天,66续续已经有上百户人家的房子倒塌,导致流连失所,只能把他们收容到县衙的粮仓。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四百多个灾民加上两百多个孩子在县衙里吃喝拉撒,搞得老县丞要崩溃了,更要命的是世子不见踪影,灾民却越来越多。
老县丞望着房梁,满脸地绝望,嘴里愁苦地嘀咕道:
“世子啊世子,你在哪啊?再不来,老夫快要撑不下去了。”
片刻,一个衙役急冲冲地进门禀报:
“县丞大人,刚刚收到飞鸽传书,世子的确是十五天前出的,并没有耽搁。
另外,拨款救灾的请求又被驳回了,说福江县已是世子封地,让世子处理。
还有……还有……”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来,让老县丞的后背更加佝偻了,他努力克制着怒火,沉着脸说道:
“有什么就说。”
“有不少百姓家里断了粮,希望县衙可以救济,此刻正围在县衙门口。”衙役瞟了县丞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
“粮食,粮食,又是粮食!”老县丞崩溃了,他站起来跳脚道:
“要粮食没有,要命一条,要不,让他们把老夫煮了得了。”
……
海上,旗舰船楼内。
汪修齐坐在上,表情平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俞大猷、戚继光、徐渭、纯阳子等人分坐两旁,脸上激动之色还未褪去。
片刻后,陈秀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掩饰不住喜色,躬身禀报:
“世子,五艘捕捞船全部装满。”
汪修齐没有搭话,沉吟片刻后,才看向陈秀山:
“吩咐下去,这次参与捕捞的将士、工匠,包括参与织网的孩子,通通有赏。”
说着,他看向身体好了很多的许伯:
“我的建议是,士兵每参与一次捕捞,赏银一两;改造船只的工匠赏二两;编织工匠织一张网,赏一两;至于孩子们,给1oo个大钱吧。
对于里面出力多少,参考我的标准,酌情处理,去安排吧。”
许伯脸颊抽搐了一下,看旁边的青青不断地给他使眼色,只好躬身说道:
“世子,老奴知道你体恤下人,可这……是不是给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