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闻言止步,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太医问道:“衡王殿下的症状,是中了牵机药的毒,不知府中近日可有人购买马钱子?”
旁边有小太监说道:“冯公公前些日子被陛下打了板子,近日买来了马钱子,正在炮制,说是用来治疗屁股伤痛。”
“荒唐!”太医道:“马钱子炮制后虽有通络消肿之效,却仅止用于跌打损伤,他挨了板子,用马钱子治疗,明显是药不对症了,这是哪个庸医给他开的方子?”
“听说不是大夫的方子,是衡王殿下赐的。之前马公公用的也不是这药,才刚刚换的。”小太监低声说道。
“想不到今日衡王殿下请太孙殿下赴宴,竟然中了马钱子的毒。”
这番话一说出来,场中众人的脸色顿时都是微微一变。
太医也闭口不言了。
常在宫中行走,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什么事不参与为好。
吕氏心乱如麻,也不及细想,脱口而出道:“既是炆儿赐给他的药,他为何会用来给炆儿下毒?”
说完之后,她也终于回过神来了,目光落到朱允熞身上,露出惊恐之色。
朱允熞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哥也是一番好意,才请我赴宴。还特意为此精心准备的酒菜,想不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个冯大壮,真该千刀万剐,还不立即将他抓了。”
吕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能从侧妃升为太子妃,心智自非常人能比。
刚才只是见儿子中毒,心中大乱,此际回过神来,哪还能不明白。
但越是如此,越感到难过万分。
朱允炆和朱允熞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兄弟相残,做娘的怎能不伤心呢?
“娘,此事我自会处理好,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朱允熞轻声道。
吕氏看着朱允熞,将其抱入怀中,一时间泪如泉涌。
……
……
……
“太孙殿下!救救奴婢啊!”
冯大壮跪在朱允熞面前,伏不起。
“本宫救不了你。”朱允熞道:“本宫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拒绝了。”
受了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将他给收买了,甚至别人提醒,犹不自醒。
愚蠢至此,他也没有办法。
“奴婢是撞见了……”
冯大壮刚一开口,就被朱允熞打断。
“这些事,伱不必告诉本宫,本宫现在也不想知道。待明日见了陛下,你再说不迟。”
“你我主仆一场,你的家人,我会尽力保他们周全。”
“待你见了陛下,所有的事,都实话实说就行了。”
“奴婢明白了,谢太孙殿下。”冯大壮面色惨白,知道自己必定是难逃一死,能保住家人不被牵连,就已经是万幸了。
……
第二日一早,朱允熞来到御书房。
老朱的神色,非常难看。
不久前儿子朱樉被婢女下毒,以致身亡。
这才过去多久,如今又生了皇长孙中毒之事,他如何能不震怒?
昨晚上,锦衣卫已是全体出动,正在彻查此事。
“奴婢去药铺买药,正好碰到衡王殿下,他穿着布衣,没有带一名随从,奴婢险些认为自己看错了人,衡王殿下怎么会一个人去药铺买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