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导致他们对永安帝的态度飘忽不定,在面对民族大义与皇帝的诏令时,听调不听宣,不受朝廷节制。
手下将领受这些老臣影响,对皇帝自然忠心不到哪里去。
据闻西南侯回京之前,便已做足准备,只要他被削爵罢官,遭遇不测,大军立即叛变。
而朝廷对这三十万人的态度很温和。
今时不同往日,这几年大炎朝国力衰弱,民心背离,皇室虽有绝对武力,可以将三十万叛军屠杀殆尽,却断然不敢再自废根基。
能讲理,能谈判,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不过。
马六关上石门,以防隔墙有耳,以传音秘术劝解道:
“此事怨不得四爷你,只怪陛下心胸狭窄,没有识人之能,闲着没事迫害忠臣,岂能不祸国乱民?”
萧四爷喝了口闷酒问:
“西南侯遗孀安排得怎么样了?”
让去天牢代为传话,马六不愿。
他只是个小扒手,哪敢参与皇族之间的斗争。
但帮着萧四爷照顾一下西南侯的家眷,还了成就仙体之恩,他还是乐意的。
“以前我认识一猪妖,他父母也是猪妖,全家遭劫后,他们家的常乐坊十八号院,一直空闲无人居住,我已将那母子安排在院中,给他们留了足够的银票,又找两个年龄相貌近似的流民替死,将尸体焚毁,只要他们母子安分守己,应当可以周全一生。”
“谢了。”
萧四爷金口贵重,知道老六馋他的酒,当下从腰间解下一壶,甩在桌上。
整个扒皮司,别人的灵丹灵药都有数,只有他不受限制。
想喝酒了,开个金口,雷鹏便会去炼药司报上四爷名号,将好酒领回来,顺便贪上半壶当路费。
马六也不客气,开了壶,朝对方示意一下,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只觉嗓子眼火辣辣的爽。
“多事之秋,四爷你要努力忍耐,免得英年早逝,修为这么高,寿命这么长,让兄弟早早给你收尸。”
“嗯?”
萧四爷愣了愣问:
“何出此言?”
马六说道:
“昨日又有人让雷校尉给你带信,他将信转交给我,让我给你,我拒绝了,免得害了四爷你。”
“来信者是谁?”
“叛军领,西南侯的副将。”
石室里陷入安静。
萧四爷面色阴晴不定。
叛军将领来信,还能干什么?
只怕不服西南侯被害死,也不服永安帝统治,要打出诛杀无道昏君的名头,请四皇子出山,拥他这个正牌继位者为帝。
萧四爷面色阴沉问道:
“你拆开信封看了?”
马六连连摇头。
“当然没有,我把信还给雷校尉,要他把封信原路返回。”
顿了顿,马六无奈说:
“四爷你也是真不容易,躲扒皮司来不问世事,还总有刁民想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