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孙呐,钱没了不要紧,你怎么能亲自去呢?”
“老周,你弄来这些钱不容易,我不亲自跟着终究是不放心。”
“我都说了我还是有亿点点钱的,这仨瓜两枣都是死物别太当回事,你手下是没人了吗?派谁去不行非要亲自去?”
“老周,你给的钱跟送到边区的药品再加上现在的武器,在我看来可不是死物,而是一条条流淌着热血的生命!沪市的后手我已经留好了,这次我必须亲自跟着走一遭!”
周可跟老孙敲定好所需的军械种类跟数目后就为了向导人选争执了起来。老孙觉得这件事涉及的金钱款项太大,货物也太重要,必须得亲自配合对接。
而周可则是觉得老孙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情以身犯险,于是意见不合的两人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不过最终周可还是拗不过老孙答应了下来。
“老孙,我派三号跟你一起去,你万事多加小心。三号,安安稳稳地去,安安全全地回!”
“老大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会把孙先生安然无恙地带回来!”三号沉声保证道。
“那就麻烦这位小兄弟了。”老孙见周可答应下来,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丝笑容。
………
“我说小兄弟,我们就这么过去没问题吗?”看着前方马路上已经整装待发的宪兵,老孙有些别扭地正了正军装衣领,看向了一旁镇定自若的三号。
“您把心放肚子里,肯定是没啥问题,也就百多里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三号宽慰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家长官派你也跟着了?那我可放心不少,等会儿我交代一下,让我的人路上有紧急情况就跟你商量。”一名矮壮宪兵中尉笑盈盈地走过来打断了老孙两人的嘀咕。
来的人正是横山勇,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跟周可打交道比较多,所以一直跟在周可身旁的三号他自然是熟识的。甚至要不是知道周可不会答应,他都想把机敏的三号要过来做事。
“横山长官,这次我们长官也是很重视的,于是就把我派过来了。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咱们的大客户派来的代理人——布先生!”三号指了指一旁有些忐忑的老孙介绍道。
不怪老孙忐忑,虽然今天他化了妆,眼前的这位宪兵中尉看起来也有些憨傻。但潜伏了这些年,大风大浪经历过不少的他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么多宪兵。
“哎呀,真是很荣幸见到您,以后务必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平时不怎么喜欢跟中国人打交道的横山勇见老孙有些懵,也是耐心地用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比划起了手语。
“荣幸,荣幸!”老孙虽然正常的日语读写不成问题,但是说的并不算流利。尤其是像刚才横山勇跟三号,那夹杂着浓浓的地方口音的对话更是有些听不明白。
“哈哈,那你们就早些出发吧,军曹你替我招待好咱们的大客户。下个月你能不能给你老婆买条金链子可就看他了!”横山勇交代完,一旁的宪兵哄笑了起来。
很快老孙跟着三号就在热闹的气氛中坐上了一辆卡车的前排,快速驶离了横山勇监管的辖区,来到了沪市的外围。
这一路上虽然有些颠簸,但行程确是十分顺利,不少检查点看到是宪兵司令部的车辆后直接提前打开了路障。
直到临近中午,一个横在路中央的临时检查点才让车队停了下来。几名汪伪政府的伪军在身后日本士兵的指示下飞快地靠了过来。
“太君,您的通行证我们需要看一下,还劳烦您配合!”一名伪军来到近前笑嘻嘻地说道。
“奥,配合,没问题!”
不等三号开口说些什么,横山勇之前交代的那名军曹敲了敲驾驶室与车厢连接处的窗户,带着七八名宪兵快速下了车。很快,过来的那几名伪军都被打倒在地,不断地哀嚎了起来。
老孙从车里看着感觉挺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悲,不过没等他在心中感慨些什么,一路走来有说有笑的那位军曹一招手,呼啦啦又下来了一队宪兵把缩在检查点的那几名日本兵也拖了过来。
眼前宪兵的行为让本以为会区别对待的老孙一时间有些发愣,他不知道在德川宪兵队眼里没有国籍之分,通通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带他们发财的人,还有一种便是眼前这类影响他们财路的人。
“你们长官没教过你们规矩吗?宪兵司令部的车也敢拦?我们就是开通行证的还查我们通行证?”感觉在大客户面前让人折了威风的那名军曹,手里拿着一沓通行证狠狠地抽在为首的那名日本兵的脸上。
紧接着,围过来的横山小队宪兵冲着眼前几名平时在伪军面前耀武扬威的日本士兵拳打脚踢了起来。宪兵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去干什么,但是他们都很清楚这一趟关乎到平时的额外补助。既然有人拦在财路上跟他们过不去,那给点教训也是必须的。
“呸,回去告诉你们长官,打你们的是吉野宪兵队!要真不服就让你们长官去司令部告!”
横山勇手下的这名军曹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离开,可谁知这时候地上躺着的那位伍长因为疼的抽搐实在忍不住,不自觉地蹬了一下腿把一块碎石踢到军曹身上。
“八嘎!居然还不服,给我狠狠地打!”
这次军曹是彻底怒了,眼前这名伍长居然三番五次地在大客户面前挑衅。原本刚才只是想给个教训,现在真是朝着留口气就行的方向狂扁了起来。
“我…我没有…。。我…不是…”很快,猛烈如疾风骤雨般的拳脚淹没了那名伍长想要辩解的声音。
收拾完不服管教的临时检查点,送货的众人留下在地上哀嚎的士兵再次愉快地上路了。
“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您放心,我们德川宪兵队还是很有实力的!刚才那种情况只是个例。”刚刚还在下面扁人的军曹一上车就恢复了一副和蔼地模样,同时还递过来一个特别大的饭盒放到了老孙手里。
“朋友,吃喝我就不给你了。虽然都是自已人,但规矩你懂的。”军曹语带歉意地冲一旁的三号说道。
“这是?”老孙有些疑惑地望向了身旁的两人,他知道这肯定是吃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已有,而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带饭食,看起来也没有要吃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