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不变,小女孩掀开帘子,疑惑地看着他。房间里没有动静。
是幻象,还是真实?
眼见不一定为真,幻象有可能就是现实。
脑海里“看见”的老妇人,和眼前看见的小女孩……
姜遗光的头更痛了。
老妇人已经爬到了地上,往房门口爬来,眼睛瞪得老大,可她面上淡笑,竟有几分安详的意味。
小女孩依旧打开门帘,冲两人问了句什么。然而黎恪听不懂,姜遗光已经头痛到几乎听不清对方的问话。他用力扎自己一针,可脑海里的剧痛覆盖住全身,叫针扎的部位也麻木了起来。
老妇人爬到了门口……
他往后退了几步,转头问黎恪:“你能看见吗?”
黎恪摇头:“我只能看见那个女娃娃站在门口。”
“那么,它是冲我来的。”姜遗光的声音很微弱,再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打帘子的女孩。
幻象和目光所见不断交叠、重合,眼前景象濒临破碎,像两张画撕碎后又胡乱拼在一起。
“我先走,你可以留下。”
老妇人的一只手伸到门边时,自灵魂深处涌起的悸动与寒意将少年完全笼罩住,他意识到,一旦再次被它注视到,自己就一定会死。
姜遗光丢下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奔出门去,身形迅疾如风。
黎恪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消失了。
“贵人?”小女孩疑惑不解,怎么那个人突然就跑了?
黎恪定定神,示意小女孩噤声,而后往院里树边靠了靠。
据说,榆树属阳,能克百鬼,有去阴生阳功效,虽不大可信,不过聊胜于无。姜遗光看见的红寿衣老妇人应当是追他去了,只要他自己小心些,就不会被盯上。
小女孩顺从地站在那里没动,没说话。
她手中一直掀起的门帘忽然微微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
黎恪瞬间转身面向榆树,并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跳得很快,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睁眼。黎恪感觉到,里屋有个极为恐怖的东西出来,它还在慢慢向自己靠近,他整个人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不能睁眼,不能动。
不能让它现自己。
它是什么?为什么里正家中会有这些东西?
黎恪听到了有点奇怪的声响,一开始他以为是榆树叶的沙沙声,后面感觉不太像,那更像是某种不知明的生灵在地面拖着身体爬行出的响动。
它从背后看着自己,看了很久。
黎恪整个人站成了一根木头,一动不动,然后,他察觉到那个东西更接近了,有类似于头一样的东西垂在脸颊边,被风吹动,被挠的地方有些痒。
可他依旧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古怪的、浑身紧绷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贵人?”他再度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感觉衣角被人扯动。
黎恪低下头看去。
小女孩怯怯松开手,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