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的岗位也可以保留。”
陈挽不置可否。
选择安稳平淡的工作,固然不出错漏。
但日复一日、枯燥又乏味的工作,会磨灭人对生活的激情。
宛如精密仪器里的螺丝钉。
她心底藏着不甘庸俗的理想主义。
就像包法利夫人。
爱大海,只是为了海上的波涛汹涌。
爱草地,只是因为青草点缀了残垣断壁。
“如果你需要推荐信,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位新闻界的泰斗。”
“不劳烦时漾姐费心,文书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行。”姜时漾爽快应声。
她没再说话,驾驶一路寂静无声,直至一小时后抵达地方。
地址比较偏辟,车在一堆平房窄巷里,七拐八折地穿梭。
最后停在古建筑的石门前。
“到了。”
姜时漾对着后视镜,补了下口红。
陈挽先下车,仰头,重檐歇山顶,四层通高二三十米。
老庙戏台似的红墙建筑,耸立在幽深的夜色里,平添几分神秘和荒凉的色彩。
胡同口的那盏灯,似乎是声控灯,感应到关门声,刺啦亮了起来。
陈挽这才看清,石壁下镌着文物保护单位的字:谢绝参观。
迟疑间,正想开口询问。
朱红门单开一扇,一个穿盘扣西服的男人迎出来。
他拉开正驾的门,弯腰恭敬地往下一请,“姜小姐,您的位置已经安排好了。”
“A区五座,在第二排。”
姜时漾把车钥匙扔给他,“我朋友也来了,再帮我加个座。”
转身,挽住陈挽的胳膊,“走,进去瞧瞧。”
“这里是?”
“梨园韵,以前唱戏的地方。”
“你不是爱唱苏州评弹,正巧今晚有苏州来的戏台班子,保准和你的意。”
……其实倒也不必
陈挽强颜欢笑。
踩着青苔石板往里,回廊曲折,两侧竹影相映。
绿锦池中,藻荇交横,一带清流折泄于石隙之下,水声潺湲宛如玉碎金响。
戏台内部陈设,和从前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修缮了陈朽处,又涂以厚厚的褐色油漆。
灯光一暗,陈挽便恍觉身处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