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评判席撤下,文斗正式开始。
文蔚作为东道主,又是左相的长孙,自告奋勇地上台,就着焦尾琴,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为左相贺寿。
焦尾琴传世已有千余年,音色却依然浑厚含蓄婉转悠扬,真不愧是旷世名琴。
文蔚生的风度翩翩,诗词歌赋样样皆通,棋艺也很是不错。
三年前的乡试,他以十六岁不到的年纪考中举人,且是头名解元,是今年春闱最有可能问鼎状元的人。
是以,极得左相看重,得空时便亲自教导他。
而事实上,文蔚前世的确在今年的春闱高中状元,一门双状元,左相府水涨船高,更上一层楼。
和前世一样,文蔚大约因第一个上台有些紧张,在弹奏《春江花月夜》的中段时破了两个音,不细听都听不出来,但总体来说极为流畅,情感细腻,情绪到位。
一曲毕,许多人久久陶醉在他的琴声中。
那余音萦绕于耳边,久久不绝。
等文蔚下得台来,才有人想起来为他鼓掌。
一个,两个……
一时间,掌声雷动。
很显然,文蔚抚琴得到了众人的肯定。
也俘获了不少少女的心。
“长姐,你觉得文大公子的琴技和你比起来如何?”江秋蕴一边鼓掌,一边凑在江宝翎耳边小声问。
这话问得真有水准,下次别问了。
江宝翎也礼貌性地鼓着掌,将球踢了回去,“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二妹是听过我抚琴的,不知你认为我和文大公子比起来谁弹得更好一些?”
“……”要不要这么精明?
江秋蕴连忙回,“在我心中,当然是长姐的琴技更好一些。”
“如此,一会便也上去抚琴一曲吧。”
“……”
江秋蕴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江家女儿从三岁时就开始跟着女先生学习琴棋书画,三妹的字,四妹的画,都得到先生的称赞,在楚京贵女中占有一席之地。
至于江宝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拔尖,连女红做得都比她们好。
而她,最拿手的就是抚琴。
一会她准备以琴技打败文大公子,争取拿到焦尾琴,让左相和如贵妃高看她一眼,让三皇子对她更加地死心塌地。
她们师承同一个琴艺先生,自然对她的琴艺是了解的。
先生曾不止一次夸江宝翎,说她在情感的把控上比她技高一筹,在楚京城年轻一辈鲜少有人能及。
她为何要嘴贱的多此一问呢?
“长姐,你知道的,我旁的都不行,就琴艺堪堪能拿得出手,我一会想要抚琴。”
江秋蕴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抱着江宝翎的手臂撒娇道:“文大公子适才破了两个音,我有信心打败他,却没信心和你比,你能不能让让我,换别的去比?”
见江宝翎抿着嘴不说话,江秋蕴顿时挤出两滴泪来,“长姐,大伯父是镇国公,又兼任镇国将军,你的身份尊贵,楚京少有人能及,你参加比试赢了就是锦上添花,输了也没关系。
我就不同了,我父亲就是个四品闲职,根本帮不上我什么。但我若是因此拔得头筹,将来也好找个称心一些的婆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