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翎以前还不理解父亲他们为何一听到有战况便立马出发前往边关,最少的时候一去大半年,有时候则一去几年,现在却是理解了。
因为他们心中有家国,眼里有社稷。
卫陵说,如果她是男儿,她定是一员儒将。
这一刻她想说,如果她是男儿,必将效仿父兄,跨马提枪,与敌人酣战一场。
可终究……
东楚不是她的东楚,有些人他不值得。
想到顾旸,她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卫陵一直注视着江宝翎,自然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杀意,眉头不由得微微地蹙起。
许久,大长公主才含笑让大家安静下来。
许静宜激动地笑看着江宝翎,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阿宝,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你懂我。”
她就是想到江家的男儿十六七岁就要上战场历练,表叔他们时常抛家弃子守卫在边疆,不时还要和西凉打上一仗,随时都有殉国的可能,才画了这幅画。
“表姐,原来是你画的呀。”
江宝翎欣喜地道:“与其说是我懂你,还不如说我感同身受。我长这么大,和父亲一起过过的年节,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说着,她扫视着众人,“我想说的是,正是有许许多多像我父亲一般抛家弃子的将士守卫在边疆,我等才能在后方觥筹交错,无忧无虑。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牺牲,才换来家国的和平!我们应该铭记每一位英雄!”
“说得好!”
大长公主赞了一句后,便又看着大伙道:“如江大小姐所说,正是有他们不惧死亡,不畏牺牲,才让我等生活在后方的百姓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坐在这里喝酒品茶赏诗。你们怎能说他们与家国无关呢?”
“是我等肤浅了。”有人羞红脸道。
大长公主又看向许静宜,“许三小姐的画意境深远,画功也过硬,你的画能挂在栖枫阁里,是栖枫阁的荣幸。”
许静宜喜不自胜,连忙屈膝行礼道:“臣女谢公主抬爱。”
“你当之无愧,不必谢本公主。”大长公主道:“许三小姐的画留白有些多,不知许三小姐可介意江大小姐将她的那首诗题在你的画作上?江大小姐又可愿将诗题在许三小姐的画上?”
“荣幸之至。”
“如此,臣女的画便更完整了,臣女怎会介意?表妹,还请你为我题字。”
江宝翎稍稍酝酿了下,便提笔将诗写在了画作的空白处。
依旧是一气呵成。
大长公主让她留下名字,她拒绝了,便没有强求,心里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许静宜添上落款后,大长公主便让人将她的画收了起来,待裱装后,便会挂在栖枫阁一层的墙上。
另外三幅选出来的作品,大长公主也都让他们添上落款收了起来。
至于文澜的策论,大长公主自然也让留了下来。
诗会虽然发生了一些插曲,倒也算是完满。
江宝翎跟大长公主告了别,跟着许静宜和云梦遥出了栖枫阁,同她们告别后,便准备回林子里坐马车回北郊的温泉别院。
至于文澜,自有大长公主安排人送他回去,她也就不用操心了。
当然,她和他明面上没什么关联,也关心不着他。
她没看见,栖枫阁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文澜正躲在窗后望着她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