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落音,她身后的婉儿便从袖袋里取出一卷红绸扎着的宣纸来。
何大人连忙伸手接过,“有劳大长公主了,下官这便去对照一遍。”
文蔚见拿出手稿来,想到文澜这回定是打定主意要拉他下马,只感到后背冷汗直冒。
是他小瞧这个庶子了!
他顾不得旁的,上前朝大长公主揖了一礼道:“大长公主殿下,小民听闻二弟所书策论是在一面墙上,而那面墙已经被粉刷掉,请问这原稿是哪里得来?”
大长公主也不生气,朝文蔚微微一笑道:“是这样没错,只是写在墙上实有不妥,本公主又着实喜欢这篇策论和文二公子的一手好字,当日便让文二公子将其重写誊抄下来,装裱后挂到了二楼。这事初八那日参加诗会的人许多都可以作证。”
原来是这样!
那侍者定然早就知道,却没有对他们说起这事!
真是该死!
文蔚心中发恨,不死心地又问,“十九那日小民出了考场便去过一次栖枫阁,听侍者说二弟得罪了大长公主……”
“噢,这事啊。”
大长公主无奈地看了文澜一眼道:“文澜这孩子极合本公主的眼缘,本公主没有孩子,便打算收他做义子,待本公主百年后,公主府的一切都是他的。”
许多人看文澜的眼光都变了,他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公主的义子啊,也算是半个皇室中人了。
文蔚的手狠狠地掐进肉里,心中很是不甘,他身份和相貌都不比文澜这个孽种差,凭什么大长公主会越过自己看上他?
倒是文承畴的心中一片火热,连两孙相斗都不在意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庶孙居然就这样入了公主的眼。
哈哈哈!
大长公主虽然不管事,但大长公主府珍宝无数,单是姬凤年的字画都能卖无数钱财。
将来旸儿成事需要不少银子,待澜儿上了大长公主的族谱后,到时候想个办法让大长公主生病去了,那大长公主府的财富便都是文家的!
有了这一笔意外之财招兵买马,何愁旸儿事不成?
哪知大长公主接下来的话,简直颠覆了众人的认知,也让文承畴如坠深渊,险些吐血。
“但文澜说,他爹虽然没了,他还有祖父祖母和嫡母在,恁是拒绝了本公主。本公主当时有些气他不识好歹,很是生了几天的气。后来想想,这便是这孩子的气节啊,本公主应该高看他一眼才是,而不是气他拒绝本公主。”
这话一出,满街哗然。
大长公主都不嫌弃他庶子的身份,愿意收他做义子,他竟然拒绝了……
拒绝了!
且不说大长公主府的财富,便是大长公主义子的身份也足以让他在楚京城横着走了,可说是从泥里一下窜上了云端。
然而他竟然拒绝了!
是不是傻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一个不为财富和地位所动的人,是会作弊的人吗?
文承畴揪住心口的衣裳,一脸的痛心。
这个蠢货,怎么就拒绝了呢?
江宝翎一直关注着文承畴,见他一会儿喜形于色,一会儿又痛心疾首,大约猜到他的心思,心中对他甚是鄙夷。
这种人,永远都是想着怎么把别人的据为己有,而不是想着怎么靠自己的双手去赚取属于自己的财富。
倒是文澜的举动,让她高看一眼。
“禀大长公主,下官已经比对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