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江宝翎问,“你是谁?”
江宝翎一点也不慌,将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文兄看来是真喝多了,之前你在酒楼被人丢出门,我好心上前把你扶起来,你便赖着我让我带你到赌坊玩,我找遍了半个城,才找到这处赌坊。”
文蔚似乎想起来自己被丢的事,但别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就会好心带我来赌坊?”他以前从没想过到赌坊玩的事,怎么会喝醉酒就提出让人带他来赌坊呢?
“文兄的记性真不怎么样,我父亲是礼部侍郎黄维伦,你祖父生辰的时候我还去过呢。”
这黄维伦以前是追随文承畴的,文承畴被罢黜后,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她不知道,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她装着不耐烦地道:“还玩不玩了?不玩咱就走。”
文蔚仔细打量了江宝翎一眼,觉得是有些面善。
想到黄维伦以前就跟祖父走得近,表哥回来后便和表哥走到了一起。这位既然是他的儿子,就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又想到到底是他提出让人家带他到赌坊的,这样走了有些说不过去,便解释道:“既然来了,我自然是想玩的,可是我想起来,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银子。”
“嗨,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借给你就是了。”
江宝翎说着,豪气地从袖袋里摸出两张百两的银票来递给他。
文蔚接过银票道:“那行,我明儿便把银子送到府上去。”
“好说好说。”江宝翎看向赌坊那人道:“小哥,麻烦你重新给我文兄介绍一下比大小的玩法。”
江宝翎之前说起不玩就走的时候,那人原本以为这两只到嘴的肥羊要溜了。
哪知江宝翎竟好说歹说把文蔚给留了下来……
这会儿自然不遗余力地给他们重新介绍了比大小玩法,然后又介绍起单双来。
单双就更简单了。
就是以一堆银瓜子做底,庄家会随机掏出一堆银瓜子来,四粒四粒的数下来后结果是单是双。
压对了就赢。
也就是说,胜率是一半一半。
但江宝翎知道,这个要以押注的多少来看了,押单的赌注多,开出来多半就是双。
“二位公子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如小的带二位去换了碎银去二楼吧。二楼环境更好也清静一些,免得楼下这些人污了二位的眼睛。”
江宝翎玩一会儿就会走,她在哪里倒是无所谓,文蔚却觉得那人说得对。
于是,她和文蔚去换了一堆碎银子,便跟着那人去了二楼玩起来。
恰如江宝翎所想的那般,他们第一次来,庄家专门挑他们下的盘来开,没一会儿,她就赢了一百多两银子,文蔚也赢了有七八十两。
文蔚看着一会儿就赢了这许多,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江宝翎陪着文蔚玩了半个时辰,赢多输少,见借给文蔚的银子差不多赢了回来,又见他玩得劲起,这才道:“文兄,我爹让我酉时之前必须回家,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不如明儿再来?”
“黄兄你先回吧,我再玩会。”文蔚道。
他昨晚和婢女闹得晚了点,今儿早上就晚起了一会,结果祖父不顾他的颜面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不说,还一气之下下令把他的两个小厮给杖毙了……
想想他心里就发寒。
江宝翎嘴角轻轻地勾了勾,“那文兄你玩着,我明儿下午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