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夠了!」蘇老爺子猛地一拍炕桌,雙眼惡狠狠的。
黃氏被唬得一怔,心口都跳了幾跳,頓時呼天搶地地嚎哭起來,捶著心口說不活了。
蘇老爺子被鬧得腦門直跳痛,下炕趿鞋,想了想又對蘇金鳳道:「去把你娘的鑰匙討來,開了那木柜子,取五兩銀子出來給你大嫂送去。」
正安慰著黃氏的蘇金鳳聽了一愣,就連黃氏都不嚎了,母女倆傻傻地看著他,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爹,你說什麼?給五兩銀子那個賤人?」蘇金鳳瞪大著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姑娘家哪學來的混話。」蘇老爺子臉一沉。
「憑什麼?憑什麼要把銀子給那白眼狼,你是老糊塗了,還是被迷魂了?你做夢,我不給。」黃氏尖著嗓子叫道。
「我是一家之主,我說給就給。」蘇老爺子已不耐煩應對她了,只想著一點是一點的挽回自家的名聲。
黃氏聽了反倒不怕,乾脆爬到炕柜上,搬出一個棉襖,又從裡頭去取出一個雕著富貴花的木盒,直接就扔在了蘇老爺子腳邊:「好好,你是一家之主,你拿去,都拿去,乾脆全給了那賤貨好了。」
蘇老爺子險些被砸中,惱怒道:「你發什麼瘋,你還想不想娶媳婦討女婿了?」
此話一出,黃氏她們均是一愣。
「咱們家的名聲本就不怎麼樣,如今還傳出個刻薄的名聲,誰家願意把閨女嫁過來?想事情都不用腦門想了你。」
黃氏傻了,是啊,刻薄媳婦,誰願意嫁過來,好不容易不祥人弄走了,又弄個這樣的名聲,她福生還要不要娶媳婦了?
蘇金鳳也想到那嚴重性,便推了推黃氏的手臂。
「那殺千刀的,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原是打這個主意,爛了下水的黑心肝。」黃氏又狠狠罵了幾句,咬牙道:「那也不能給五兩銀子,她不值,一兩,權當給她買藥吃了。」
一邊罵著一邊從地上撈回那個木盒子,撩起衣裳,從腰間取下一條鑰匙打開盒子。
「一兩銀子頂什麼用?你還不如不給了呢!」蘇老爺子氣得不輕。
「那什麼勞什子證明都簽了,這臭名不揚也揚了。」黃氏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我懶得和你說,是娶兒媳婦重要,還是銀子重要,你用腳趾頭想想。」蘇老爺子一摔袖子,走了出去。
黃氏氣得砸了木盒,想了想,還是咬牙又拿出了一兩銀子外加幾句惡毒的咒罵。
西廂門口,周氏和蘇春桃叉著雙手看著已經撿好包袱的陳氏和蘇柳她們,得意洋洋的,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想到從今以後,她就是蘇長生的正妻,她就心花怒放,看以後誰敢說她是二房。
「老太太說了,除了你們的衣物,其它的東西都不准帶走,我們要檢查一下。」周氏冷笑著對陳氏說道。
「怎麼,二娘這是不放心了?還是認為蘇長生私下裡會給我娘些什麼貴重飾衣裳?」蘇柳回了一記冷笑。
「你……」周氏臉色微變,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緊,咬牙道:「你這小蹄子別得意,我們也是奉了老太太的命,春桃,去打開她們的包袱。」
「是。」蘇春桃冷笑著上前。
蘇柳眼睛一眯,眼角餘光掃到蘇老爺子從正房出來的身影,便大聲道:「要搜我們的包袱也不是不行,不過,我要在大門口裡搜。」
周氏不明所以,蘇春桃卻是道:「好,也讓大伙兒看看你們是什麼貨色。」
愚蠢!
蘇柳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這蘇春桃果然是不長腦子的。
「住口。」蘇老爺子氣急敗壞地走過來,喝道:「搜什麼搜,讓她們走。」
蘇春桃有些忿忿,想要辯駁,周氏卻掐了她一把,搖了搖頭,只好跺了跺腳退到一旁。
蘇柳她們見了嘴角微揚,看來這家裡,也就蘇老爺子一個心水稍微清點的。
「老爺子,你,保重。」陳氏神色複雜,朝蘇老爺子福了一禮,抿著唇擰起輕飄飄的包袱拉著兩個女兒走出門。
蘇老爺子也神色複雜,看著她們母女走到門口,才想起自己的打算,忙的追上去,當著鄉親的面道:「大嫂,雖然你和長生和離了,但我心裡也還當你媳婦。我們家也不是富有,我和她娘身體也不好,也真沒有什麼能給你們的,這裡有二兩銀子,不多,你拿著,省點用,還是能撐些日子的。」
陳氏一愣,有些哽咽:「爹……」
蘇柳翻了個白眼,這個傻娘哎,人家這是在做戲呢,偏你還當真了。
「柳兒,小小,雖然你們跟著你娘去,但也是我們蘇家的孫女,啥時候回來,這大門都給你們留著,啊。」
好一副慈祥的模樣,蘇柳心裡冷哼一聲,卻是接過他手上的銀子,笑道:「好啊。阿爺,只要阿奶他們不說我們是爛下水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念著要打死我們,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阿爺那表情可真是比那七彩布的顏色還要好看,哎喲,太解恨了。」蘇小咯咯地笑著,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頭,對蘇柳和陳氏說道。
「小小,。到底是你們阿爺,剛剛不也給了咱們二兩銀子。」陳氏蹙著雙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