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手指都与对方的相错,严丝合缝地嵌在对方的指缝间,骨骼的坚硬,指腹的柔软,手背的微凉,种种触感,毫无保留地传入皮肤的末梢神经。
这是贺斯珩第一次和人十指相扣的牵手。
和普通的握手相比,似乎多了分难以言说的感觉。
男生的拇指指腹,一直在若有似无地摩挲他的手背,有些痒。
却又不只是痒。
这种异样从皮肤传递到心脏深处,紊乱了搏动的节拍。
电影院的空气似乎不太流通,贺斯珩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热。
牵手牵了有一会儿,他想把手抽回去,却被谈的手指更紧地握住,缠绕。
贺斯珩忍不住侧目,以嫌弃的口吻来掩饰自己的异常:“你以前不是不怕鬼,现在这么胆小了?”
谈靠着椅背,懒洋洋地开口:“我一直是胆小鬼,假装坚强罢了。”
“现在怎么不装了?”
“因为明白了一个道理,”谈看着他,弯唇一笑:“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
贺斯珩抽了抽嘴角:“我看是你脸皮变厚了。”
谈笑笑,不置可否。
手依旧牵着。
贺斯珩把头转回去,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电影里。
大概是手上传递着另一个人的体温,贺斯珩再看这部电影时,真就没那么害怕了。
就是吃爆米花不太方便。
他健全的左手被谈牵着,受伤的右手绑着绷带,贺斯珩犹豫了几次还是没用右手。吃一下疼一下,倒也没馋到这地步。
正这么想的时候,身旁的男生忽然朝爆米花桶里伸出手,细长的手指捏了块爆米花,递到他唇边。
贺斯珩扭头看向谈,一脸莫名。
后者神色坦然:“不是得靠爆米花缓解电影的无聊?”
贺斯珩感觉这人把他当小孩对待了,颇有些不满:“那也用不着你喂。”
“我借了你一只手,所以还你一只手。”谈振振有词。
又眉梢一挑,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笑意:“害羞了?”
“谁谁谁害羞啊!”贺斯珩矢口否认。
谈唇边弧度更深,没跟他犟,扬扬下巴,示意他把爆米花吃掉。
贺斯珩心说吃就吃,低下头,一口叼住那爆米花,又立刻僵住。
一不小心把嘴巴张太大,连谈的手指一块含住了。
比起嘴唇触碰手指的触感,手指被柔软嘴唇含住的触感显然更甚,谈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贺斯珩反应很快,马上松开,但同时也因为慌乱,舌尖毫无察觉地扫过谈的指尖。
很快地一下,像湿润的羽毛划过,痒痒的。
空气里弥漫着爆米花甜腻诱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