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竹笑过之后,又微微叹息,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佟李氏,“这说来做父母的当真不易,儿女小的时候,成天怕他长不大,日夜揪心。等他们长大了,又有自己的主意了,有什么心事也不爱跟父母说。佟夫人,您夫君撒手西去,难为你一人撑起这个家。若是和大公子有什么心结,还是要当着他的面好好说,别再这么捕风捉影的,瞧着人,着实是心酸哪!”
她这么一说,在座的不少母亲之中很快引起了共鸣。
“谁说不是呢?儿大不由娘。他们的心思,我们哪里猜得到?可还得费神费力的去猜,就怕他们行差踏错,毁了前程。”
“尤其是姻缘之事,更是要万分小心,万一娶个合不来的,那才真真是要怨咱们这做爹娘的一辈子!佟夫人,您还是多找几个稳重的官媒,给大公子好生定一门亲事。”
言辞之间,大部分的人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皆是倾向于阮玉竹的一番言辞,觉得是佟李氏和儿子沟通不畅,才引起这么一场笑话来。
难道不可笑么?
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居然要娶不到十二的小姑娘,这说出去让人怎么想?难道娶回家当女儿养着?两边又不是有什么非要结亲不可的理由,这不摆明的老夫少妻,怨偶天成?
众人心中大多鄙夷,这佟李氏也当真是老糊涂了。干什么不好,非弄出这样事来。你若有本事,就早些把事情办妥,现在叫霍家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回,有什么意思?
果然是没有根基的浅薄门弟,成不了气候!瞧她男人死了不到三年,就打扮得跟老妖精似的出来招摇,连长子的亲事也不好生管管,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佟李氏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把要娶木乔的话坚持到底了。只能承认是自己一时糊涂,又喜欢木乔的聪明伶俐,所以才没考虑这么多。
柳起轩的嫡母赵氏见此情形,终于也开了金口,悠悠的劝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佟夫人,霍家小姐虽好,却委实年龄太小,若是等她长大,大公子少不得又要白白蹉跎几年,实在是不太合适。若是知道您苦心想挑个好的倒也罢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诚心不想给长子娶亲。这要是传扬开来,只怕于郡马脸上也是无光的。您说,是也不是?”
佟李氏除了灰头土脸的点头称是,还能说什么?
她今儿在这里臊了一鼻子灰,是怎么也呆不下去了,推说头疼,便要回家。柳赵氏也不强留,让人备了份厚礼送她回去。
阮玉竹心里清楚,今日之事让平江府这些头面人物家的女眷知道了,也就相当于他们的家庭也都知道了。当主子的知道了,当奴才的自然也会知道。不消日,便会传遍了大街小巷。再要有人提起,也不过是个笑话了。
这就是霍公亮的计策,也是木乔头一次见识到女人口舌的厉害之处。
她是终于解脱了,可有人却在倒大霉。
佟正义刚脱了衣服,就被人堵在了某处花街柳巷的黑屋子里。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他拿个枕头勉强遮着关键部位,心中大悔。不该在街上见那小娘们风骚入骨,便追入这道暗门之中。想来现在十有是给人做了仙人跳,设局拿着,现在只求脱身才是上策。抖着嗓子指着一旁的衣物,“我,我的钱都在这里了,你们拿去……拿去就是!”
“呸!这么点钱还不在爷爷眼里。今儿拿着你,知道是所为何事么?”
“实在不知!还请几位好汉明言。”
“你呀,惹着不该惹的人了!瞧瞧你这一把年纪,老老实实寻个黄脸婆过日子也就罢了,干嘛成天惦记着人家小姑娘?那是你能惦记的么?咱哥几个受人之托,今儿就来好好教教你,以后那心得揣在自己肚里,别成天挂在不该挂的人身上。否则,可没你好果子吃的!”
噼里啪啦一通好揍,打得佟正义鼻青脸肿,浑身青紫。
“少爷,这样行了么?”隔壁,有人在问一个眉目俊秀的公子。
邓梓谦犹不解恨,“把他扔到大街上去,让平江府的百姓都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杀人不过头点地,少爷,这样就算了?”
“算什么算?又没让他断手断脚,不过是丢个脸,有什么呀?去,照我的吩咐做!”
邓梓谦眼珠子一瞪,佟正义就这么光溜溜的给赶到了大街上。
之前诱拐他的女子还冲出来哭哭啼啼的指名道姓,“佟大爷,您怎么能这样?假装问路,却欲行不轨,连累奴家也被夫君赶了出来。就算您家弟弟是做官的,也没有这样仗势欺人的!”
哗!好一条艳情卦,迅速在平江府流传开来。配合他之前的求亲不遂和平素行止,人们很快就把佟正义贴上标签。
惦记人家小姑娘,尾随小媳妇,十足一个好色老男人。再想想他至今尚未婚配,什么难听的话都传出来了。佟李氏想给他说门好亲事,更加难于登天了。
而好不容易回到家的佟正义,躺在床上是破口大骂,佟李氏也气得浑身发抖,不思已过,反而大骂,“霍家人也太毒了,我们一定不能善罢甘休!”
母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狰狞表情,看得那小妾春兰暗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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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牛t
年至岁末,各家各户又到了收取田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