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輕嘆了口氣,清涼殿臨湖,如今天氣漸熱想著在這兒涼快些,原本是好意卻不想出了這樣的岔子。
韋頃盈落入水中時,那一刻她腦海中還不斷浮現著董承徽陰冷的面容,帶著嫉妒與憤懣。
她知道,董承徽恨自己,卻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大膽。
所以,她下意識反應迅地拽住了董承徽身上的荷包,二人一同栽入了水裡。
只是董承徽不曾想到,她長於水鄉江南,是會鳧水的。可是這時候,她當然不會自己游上去,董承徽想要害她那便要付出代價,嘗嘗作繭自縛的感覺吧。
不知過了多久,韋頃盈感覺視線一片模糊,她漸漸感受到下沉的窒息感。
良久,宮人將兩個人救了上來,董承徽嗆了很多水,人昏了過去。
韋頃盈渾身濕透,瑟縮成一團,知節死死咬著嘴唇眼眸猩紅地迎了上去,韋頃盈漸漸清醒了些,她虛弱地倚靠在知節肩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熠瞧見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朝她走去,一直緊繃的面容終於放鬆了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輕舒了一口氣。
韋頃盈瞧見楚熠,鼻尖便不免發酸,她趕忙低下頭。
皇后這般瞧著心中都不免憐惜,她輕聲道:「人沒事兒便好,時鶯,快去將本宮的斗篷取過來給韋才人披上。」
時鶯忙應了聲,飛奔過去取斗篷,楚熠深深地瞧了眼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陡然接過時鶯手上的斗篷親自給韋頃盈披上,然後又彎腰打橫抱起了她。
眾人呼吸一窒,都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陛下素來在人前冷情冷性,壓根兒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位韋才人憑什麼,一個剛入宮的晉嬪妃憑什麼?
玉堂宮離清涼殿不遠,楚熠一路抱著韋頃盈回宮的,一路上自然許多宮人瞧見了,都是滿臉詫異隨即都低下頭不敢直視。
一貫冷傲的陛下能做出此舉,便知道韋才人在其心中份量不輕,眾人不由得心中對韋才人又多了幾分敬重。
楊壽恩跟在陛下身後,心裡頭思慮著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原是個好日子,兩個嬪妃竟然都掉下去了,這回不知道哪個宮人要倒霉了。
董承徽也就罷了,見著方才人撈起來時陛下可沒正眼瞧過,反倒是韋才人,陛下這般行為,連他都吃驚不已。
一路回到嘉福殿,嘉福殿伺候的宮人都已瞠目結舌,芷荷瞪圓了眼睛,可瞧著主子渾身濕透,滿臉虛弱的模樣整個人都愣住了,趕忙便與身邊的採薇到浴室準備熱水了。
這時候要好好沐浴一番才是,否則便要著了涼氣可不好。
韋頃盈輕輕攬著陛下的脖頸,她語氣中藏著幾分哽咽,恢復了些體力正要說話,不料陛下直接將她抱進了浴室裡頭。
芷荷和採薇臉登時紅了個透,還是知節鎮定地走過來,她福了福身子,語氣堅定道:「奴婢替小主多謝陛下,陛下衣裳也濕了,不如去換一身免得著涼了,這裡奴婢們伺候就是。」
韋頃盈也不免耳根子有些紅,她垂眸輕聲道:「陛下……」
楚熠微微頷。
不多時,眾嬪妃也都到了嘉福殿外,瞧著外頭滿滿當當站了十幾位嬪妃。知節在裡頭伺候韋頃盈沐浴,外頭便由芷荷和採薇給每一位主子都搬了把椅子上了茶水。
楊壽恩瞧見這一幕不由得點了點頭,韋才人雖然眼下位份不高,但身邊伺候的人都是有眼力勁兒的。他要是沒記錯,這兩個是從太妃宮裡調過來的,原本做事就很規矩。
也是,有經驗的人素來如此,就在這兒好好伺候韋才人,往後也是前程不可限量。
楊壽恩怕楚熠著涼,趁著這來回間已經派人去取了替換的衣裳來,不料楚熠擺了擺手,臉色陰沉道:「去將尚宮局的人喚來。」
這便是要開始料理此事了。
皇后和溫貴嬪作為這次公主生辰宴的負責人,大部分事情都是由皇后料理的,她自然要對此負責任。
溫貴嬪也是受了連累,本是女兒的生辰宴出了這樣的變故不說,晉封位份的聖旨就要下來了,這時候旁人也沒這個心思了。
皇后聞言忙站起身來,正要彎腰請罪,不料楚熠虛扶了她一把,臉色淡淡道:「你起來,此事與你無關。」
「預謀此事的人早有心思,防不勝防。」
或許有人要說是意外,可自幼長在宮裡的楚熠,親眼瞧過多少次爾虞我詐的爭鬥,便說他父皇的後宮就並非風平浪靜的,他的後宮又怎會安穩。
可他偏是最厭惡這些爭鬥的,因此一定要嚴懲。
決不能姑息,否則便是助長那人的氣焰,這次能害命,下一次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亂子了。
霧氣繚繞的浴室里,韋頃盈去了濕答答的衣裳,身子浸在水中時,她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哆嗦了下。
知節看的心疼,她忍著衝動道:「小主,奴婢明明瞧見了是董承徽下的黑手,奴婢一會兒就要向陛下告發她,讓她受到懲處。」
「這回不僅我掉到水裡,她也是受害人,不過受害人若也是加害人,那便是自食惡果。」她面色倏然冷了下來,方才在陛下懷裡的樣子都是做戲罷了。
說起來,她與陛下的相處都是做戲。宮裡就是這樣,有幾分真心實意呢?不過是你騙騙我我騙騙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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