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县矿产丰富,内有运河水域,交通达,货往频繁,引来众多商人乔迁定居。午时的官道本该人来人往,可此时从北边入城的道路上却寂静得空无一人。
有士兵模样的人隐蔽在草丛中,屈膝半跪道:“秦将军,探子回报城里一切正常,我们不妨等到夜晚悄悄爬上城头?”
秦将军的下半张脸长着黑森森的胡子根,眼神阴鸷道:“魏王命我们封锁消息只到今日,老子早他娘憋不住了,等个屁半夜!马上准备攻城!”
魏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小皇帝登基后每年一道削藩的圣旨,已经把刀架到他脖子上。如今再不造反,只能和其他几位藩王一样被杀、被囚,沦为板上鱼肉。
不登极乐,便入地狱。
年前,魏王在属地被人行刺,对外宣称危在旦夕,实则是在偷偷部署起兵事宜。其麾下的安少将设置连环计,不费吹灰之力智取了北方几座小城,动静极小,对外封锁了消息。
如今兵临淮安,临近扬州城,不可能如法炮制。今日过后,天下便会知晓魏王已反,所以秦将军才要打出一个响!
此时,官道两旁的草丛深处,尸体整整齐齐码了几排,全是今早从淮安县城出来被劫杀的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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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悠悠和阿兰带着四名家丁,正在鼓山树林里贯穿打猎,几个时辰下来收获颇丰。
岂料,顷刻之间,乌云蔽日。
阿兰勒住马,竖起耳朵,警觉道:“什么声音?”
“打雷?是要下雨了吗?”王悠悠抬头望天,嘟囔道:“早上太阳那么大,说变天就变天啊。”
“小姐,出来也有三个时辰了,老爷和夫人傍晚便会回府,我们现在赶回去,不容易被现。”阿兰莫名有些心慌,刚才的轰响不似雷声。
今日玩得痛快,王悠悠也觉得差不多了,眨眼道:“回去将这些野兔藏到后厨,就说从猎户手中买的。”说着又要冲出去,被阿兰喊住:“小姐答应过,不可骑快马一人跑远。”
王悠悠勒紧马绳,冲她扮个鬼脸,继而规规矩矩与她并肩慢行。
回城路上,几人越觉得古怪,这才下午,怎么林子外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小姐,”阿兰再次勒住马,声音紧绷:“不对劲。”
王悠悠也察觉到了,林子外是官道啊,不可能没有人。就是因为人来人往,他们一早出门才绕开走的。
她派一名家丁去前路查探,几个人暂时躲进路边的草丛里等。
刚下马,阿兰便眉头皱起,阻止道:“有血腥味,小姐先别进来。”她拔出剑走向林子深处,剑尖儿拨开遮挡的树叶,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倒退几步!
草丛里全是尸体!男女老幼都有,看样子死去不久。
王悠悠跟在后面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警惕地望向四周。阿兰快步将马背上的袋子打开,掏出短刀递给她,“别在腰间,弓箭背好。”
如此多的人被杀,绝不是遇上小股劫匪那么简单。几人小心地躲在隐蔽处惴惴不安。
等了好久,空旷的道路上终于传来马蹄响。阿兰躲在树后观望,现是探路的家丁回来了!
“小姐,阿兰姑娘……”家丁连滚带爬,痛哭流涕:“没了,淮安没了,被屠了城!”
王悠悠身子一晃,五雷轰顶。
屠城!
“什么屠城?你说详细一些。”阿兰抓住家丁的衣领,他已经抖得腿软站都站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