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穆澜要查的事,能牵连出很多大周的秘史,一旦被人知晓,穆澜面对的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所以,李时裕把警告放在前。
但是看着穆澜的眼神,李时裕却始终一瞬不瞬的,再严肃不过。
穆澜很久,低头轻笑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却面不改色的开口:「四殿下如果不想步入懿王爷的后尘,那么宫中要忌讳的人实在太多了,在四殿下身边,就不少不可信的人。」
这些是是李时元安插的。
穆澜相信,李时裕知道不少,但是不可能悉数都清楚。
不然的话,当年的李时裕也不会败的那么惨烈,不然的话,现在的李时裕也不需要费尽心思的找寻这些人的名单。
就好比望香楼的事情。
他们的目的,其实不过就是为了名单。
不一定是身边的亲信,也可能是身边一个小厮,都可能在关键的时候让人致命。
这话,让李时裕微眯起眼看着穆澜,眸光越发的阴沉,而后,这人高大的身影就朝着穆澜的面前走去。
穆澜毫不畏惧。
红唇微动,一字一句念得都是不同的人名和官职,甚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穆澜完全没经过思考,就好似熟记在心一般。
一直到李时裕站在穆澜的面前,穆澜的声音才渐渐的停了下来:「四殿下,我言尽于此,想以四殿下的聪慧,绝对不可能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穆澜!」李时裕压低声音,叫着穆澜的名字,但是每一个字都好似从喉间深处发出。
看着穆澜的眼神也跟着沉了不少。
穆澜没回避,但是也没再继续和李时裕对视,缓缓的闭上眼,淡淡的声调传来,好似又变得沙哑了起来,更显得格外的疲惫。
「四殿下,我困了,想睡觉了。」穆澜说着,就直接躺在了石床上。
也似乎就在一瞬之间,穆澜入眠了。安安静静的,完全不在意因为自己的话,涌上的轩然大波,也没因为石床的坚硬,而显得无法接受。
她只是转了一个神,眉头拧着,额头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陷入了梦魇,还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表现的不舒服。
李时裕才想训斥几句,直觉的认为穆澜是装睡。
但是在李时裕的手碰触到穆澜的肌肤时,他的脸色一变,手心滚烫的感觉传来,就连先前看起来白皙的肌肤,也因为灼热的温度而逐渐的变了色。
穆澜的高热又一次的出现了。
和伤口并没太大的关系。
也不是伤口引起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不断的高热,就好似体力彻底的透支以后,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倒了下去,需要睡很长的一觉,才可以缓和过来。
李时裕很清楚,穆澜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却从来没解释过,他更明白,穆澜就如同另外一个固执的自己,如果她不愿意开口,没人可以从穆澜的口中问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沉了沉,李时裕了无睡意,就只是在石床边一次次的给穆澜换了手帕。
而这一次陷入睡梦之中的穆澜却显得格外的安静,少了之前的梦魇和躁动不安,若不熟呼吸还在,李时裕都要以为穆澜是一个毫无生命的人皮娃娃。
是洞外的风仍然吹着,伴随着不是什么时候下起的雨,淅淅沥沥的,就算是点着篝火,也不足以驱寒。
很久
久到外面的天色暗沉了下来,漆黑一片,耳中传来的是狼嚎声,还有各种各样鸟兽扑腾翅膀的声音。
李时裕这才站起身看了一眼天色,穆澜这一觉,已经睡到了三更却仍然没醒来的意思。
唯一庆幸的事,她的高热已经逐渐退下,温度逐渐的正常了起来。
三日后
这段时间里,穆澜恍恍惚惚的都在入眠,偶尔醒来,也只是喝了几口水,滴米未进,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穆澜坐起身,再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恍惚了一阵,才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而石床边站着的仍然还是李时裕。
三日不曾好好收拾,李时裕的胡渣长长了不少,和平日斯文温润的模样不太一样,显得更为的粗狂和霸道。
穆澜眨了眨眼:「四殿下还在这里?我睡了多久?」
这话,让李时裕眉头拧了起来,转身走向了穆澜,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穆澜的下巴:「穆澜,你言下之意就是知道自己会沉睡多日?」
穆澜挑眉,没回答李时裕的问题。
「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问题?」李时裕阴沉的开口。
这三日,穆澜除去偶尔的清醒,但是这样的情形也显得恍惚无比,大部分的时间,穆澜都是昏睡的,昏睡的让李时裕胆战心惊,不时的触探穆澜的鼻息,生怕穆澜出了意外。
从有记忆来到现在,李时裕从来没这样惦记过一个人。
那种担心和恐惧,几乎在瞬间就能吞噬了李时裕全部心思。
而眼前被自己担心的女人,再睁眼的时候,却说的是云淡风轻的话,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