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稚解决了太子,他再顺势而上。
但是,还有端王。
他怎么把端王给忘了?
如今他是可弃之子,降爵迁府的圣旨已下,等他离开金陵,他再没有任何筹码相争。
他输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然,有些颓然的低下了头。他双手抓着牢狱的栅栏,没过多久忽然抬头看向外面的苏慕嘉。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李然终于现了哪里不对劲,狐疑的问,“你不是南稚的人吗?”
“我刚才不已经说过了。”苏慕嘉的语气好不温柔,似乎是在安抚着对方道,“我是为了王爷您好啊。”
“或许你只是想离间我和南稚呢?”李然找回了一丝理智,“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苏慕嘉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对方一字一句的问道,“王爷,您恨皇后吗?”
李然没懂对方什么意思,“什么?”
“我恨。”苏慕嘉没有等对方回答的意思,继而说道。
“为什么?”
李然下意识的出声问道。
苏慕嘉没有立刻回答,他偏了偏脑袋,狱内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眸光似乎泛着骇人的冷寒。
他面无表情的启唇道,“她杀了我的老师。”
李然听罢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忽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就凭你,难不成还想向南稚报仇吗?”
苏慕嘉也跟着人笑了起来,过了会儿慢悠悠的站起了身,走到了李然的面前。带了笑意道,“凭我当然不行,所以我才希望王爷您好好的啊。”
李然不再笑了,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搭腔。
苏慕嘉继续道,“我势单力薄,若想动皇后不外乎是蜉蝣撼树,自然可笑。但王爷您不一样,您可是让皇后娘娘都感到忌惮的人物。”
“你这人倒是有些意思。”李然这回听进去了,他开始思量,“但让我帮你,你有什么本事?”
“王爷如今龙困浅滩,正是用人之际,我虽没什么本事,但或许王爷用的着我呢。比如——”苏慕嘉抬眼,抖开了自己手中那张手帕,眉眼含笑道,“如何活着从诏狱里走出去?”
手帕的一角用金线绣着一朵木槿花,中间的那几个字清晰明了。上面写着:
成安王。
李然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从前他养过一些死侍。每次下达命令,命其杀人的时候便以绣有木槿花纹的手帕为准,手帕上写着要杀之人的姓名。
后来南稚学了去,她改了些地方。将绣木槿花的金线改成了一种极为特殊的金线,连李然也不知道是哪一种。
但此情此景,苏慕嘉将东西拿出来,李然已然是信了大半了。
南稚想要杀他。
这个事实让李然既气愤又害怕。南稚的手段他向来是知道的,她若起了心思,就一定会做到。
自己如今处境本就艰难万分,要如何和人斗?
李然低头思索了许久,而后抬起头看到了面前长着一张桃花面的少年。
“我现在该怎么做?”李然问。
“今日您只要安然出了狱,在金陵之内皇后也不敢再贸然动作,所以下一次大有可能是在您离开金陵的路上动手。而这中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么长一段时间里,谁知道会生些什么呢?皇后终究不过一介妇人罢了,就算把持朝政数十年,也不过无本之木而已,未尝不可连根拔起。”苏慕嘉略带深意的说,“若是连皇后都失了势,那您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