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橒澹沉思:
“百步蛇,宋国境内确是少见,但我所知,此蛇在银国境内也鲜有。”
“我们知你,孝心至淳,放心,此事会水落石出的。”景昉望向习贤,“目前,让我担忧的不是我的安危,而是,分析岭山遇袭、知楠别院暗杀、弥关之险桩桩件件之后,让我想到景泽的目标,不仅是我,他还有更大的计划。”
吉泞亦疑虑重重:
“你们可还记得,他入宫请求迎娶思北霜为妃之事?”
易橒澹双眸深邃:
“他想要《执凰相书》!”
吉泞说出心中的不解:
“历代古书中,对《执凰相书》皆无记载,只有前朝一个名浮生的诗人,曾纪录过此书的一笔,据说,他有幸撰写了此书的前序,还留下一首七言,纪念此事。这本为世人所竞相追崇的书,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吉泞,你博览天下群书,连你都知之甚少,他人就更不知详细了。”景昉目色深幽,看向易橒澹,“此后,我们还要确保此书不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里。”
易橒澹心领神会,默默颔首。
景昉面向大家,神色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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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一件事,我心中揣测许久。橒澹,我入宫面见母妃,偶然得知,皇太后为你与朝雨赐婚之事,是朝雨所求。她仰慕你,我并不奇怪,只是她的冒然与急切让我生疑。那日宫中,她对我在弥关之事的细节,也是问得仔细,她不关心我的伤势,而是问及了三方杀手的情况,她似乎很紧张,我当日有没有摸清对方的来历。兴许,是我多虑了,但总觉得朝雨,意在试探。”
易橒澹黑眸寂然:
“不是你多虑,我也怀疑过她。自小,说她与你亲近,这无可厚非,但于我,在和亲之前,她待我如兄长,我也因为你的缘故,照顾她。自岐山大营回来后,她就请皇太后主持赐婚,态度改变,千里之别,这是其一;你们可知,景昉重伤而归,第一个连夜派人来王府打探景昉伤势的人,就是她,这是其二。”
习贤抓耳挠腮:
“仔细想来,蜀阳公主与和亲前的改变是蛮大的。以前的蜀阳公主活泼任性,而今的她,却是言语很少,沉默了许多。”
吉泞细致剖析道:
“许是和亲之事,让她受尽颠沛之苦,随着年龄增长,性格也不似以前那般跳脱了。”
景昉微微点头,细心提醒:
“这一切,皆是猜测。大家频繁出入宫中,以后多加谨慎就是了。
“知道。”
习贤与吉泞异口同声。
景昉接着问:
“如今,诸事已毕,赐婚之事恐就要被提到日程上来。橒澹,你心里作何打算?”
易橒澹眸色清冽:
“我确实打算入宫面圣,我不能与蜀阳公主完婚。”
其余人都很惊讶:
“橒澹,发生了何事?”
易橒澹坦然道:
“我答应了,要照顾我师妹,直到她找到心仪的归属。”
吉泞释然,这确是易橒澹的作风。
景昉站起来,目色沉重:
“我也不能娶洛瑧。一则,她的另一个身份是思北霜,手持《执凰相书》,父皇虽然答允了母后所求的婚事,但之前他们不知,此书就在洛瑧手里,父皇疑心重,顾虑深,我此时娶她,无疑是给了景泽一把直面我的刀刃;二则,居于坊间,近来对洛府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母后怕是心意早定,她派人传话,让我明日进宫,多半就是为了此事。”
其实在他心里,还藏有第三个原因。他凝眸望着冷傲不羁的易橒澹,剧烈的矛盾在反复地拉锯---
易橒澹,在洛瑧的生命力,你的出现,曾经点亮了她的整片天空,给了她最纯挚的憧憬与向往!六年里,她的世界唯有一个你而已,你到何时,才能明白。
易橒澹眸色如冰,望向景昉:
“你在意那些谣言吗?”
景昉苦涩一笑---
不是我,是否在意?而是,自我化身思芜,走入开封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更本没有资格,再去在意了。
“是,我不得不在意。”
易橒澹冷冷道:
“是吗。”
景昉双拳紧握,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瑧儿,让我为你,再做一次选择,这也是最后一次。他易橒澹若不懂你,你便是再付出,再钟情于他,他也不值得你念念不忘,以身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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