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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嘉月点了点头，用脚在安南郡王的肉上不住碾压着，笑意盈盈地看着安南郡王，嬉笑道：“原来郡王不知道啊，那我就只好告诉爹爹，安南郡王想对我动手动脚，幸得世子相助才无大碍，只是安南郡王不幸撞上了桌角，意外……”

话落，姜嘉月就提起安南郡王的头猛地向桌角砸去，一时间血如泉涌。

安南郡王一直被人捧着，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对待，看到从自己头上流下来的血后就开始尖叫了起来。

见姜嘉月还想拎着他的头继续砸，安南郡王连忙求饶道：“姑奶奶，姑奶奶，求您放过我吧，我这就带您过去。”

被永宁帝知道他和云华做的那些事情，顶多是被永宁帝责罚一顿，罪不致死，可眼前这个姑奶奶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以姜怀之在永宁帝面前的恩宠，就算她做出什么事来永宁帝也不会责罚她，但是自己还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一定了。

见安南郡王这样识相，姜嘉月就松开了拎着安南郡王的手，眉眼弯弯地看向一旁瞪目结舌的小厮，弯眉笑道：“那就麻烦小哥去替我们把外面的人都请进来了。”

说完，姜嘉月得意地看了谢轻舟一眼，哼道：“还是要靠我吧。”

谢轻舟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反驳，只是眼神柔和地看着姜嘉月。

来之前他便和姜嘉月做了赌，看看谁能让安南郡王先开口，至于赌约是什么，那是两人的秘密。

紫宸殿后殿中，在阿依灵的陪伴下陷入沉眠的永宁帝被大太监叫醒时，险些没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双目赤红地看着面前的大太监。

大太监看着面前这些日子来越来越暴躁的永宁帝，斟酌着语气回道：“姜大人带着长宁县主在外侯着，说是云华公主一事已有了进展。”

永宁帝抚着自己的胸口，任由阿依灵替他穿好了衣服。

永宁帝看了阿依灵一眼，怒火渐渐熄灭，缓着声音道：“你便在这等着我。”

阿依灵顺从地点了点头，柔婉地看着永宁帝远去。

前殿，永宁帝翻着姜怀之和顾清远呈上来的证据，又扫了眼殿外跪着的一众消失的士子，眼中怒火中烧。

他又何尝不气云华没有把这些人处理好，子不教父之过，云华做出这样的事，他也会跟着被天下人猜忌一番。

但他也不能压下此事不让顾清远去查，不然云华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整个大雍说不定都会指责他纵女无度。

这时，得到消息的云华也踉跄地跑进了殿中，跪倒在永宁帝的面前，泣声哭道：“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都是他们诽谤儿臣的啊！”

永定帝将手中的纸张向云华狠狠扔去，瞪圆双目，暴怒道：“这就是你说的与你无关？”

见云华还想辩解，永宁帝站起身，背过身去，强忍着怒火道：“朕不想再听你解释，做个选择吧。”

旁人不知永宁帝说的是什么，云华却心知肚明，永宁帝是让她在废为庶人和仗责一百中选一个。

可这两个云华哪一个都不想选，她不信一直疼爱她的父皇会真的这样对她。

就在这时，宁贵妃慢步走了进来，路过跪在地上的安南郡王时，眼带寒意地扫了他一眼。

安南郡王被这一眼看得一颤，他知道，宁贵妃这是想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了。

宁贵妃扶起跪倒在地的云华，拭了拭她眼角的泪水，淡淡道：“陛下都不听我们的云华为自己争辩几句，便要定了她的罪？”

永宁帝转身看向宁贵妃，冷笑一声，指着殿外跪着的一众人怒道：“你想要为她脱罪？你先问问外面的士人们同不同意！你问问大雍的文人们同不同意！”

殿外跪着的一众人闻声，一齐伏下身，高声喊道：“求陛下严惩此事，还我们一个公道！求陛下严惩此事，还我们一个公道！”

声势震动云霄，余音久久不散。

宁贵妃神色未变，淡定地捡起地上的一张纸看着，看完后便随意丢下，看向永宁帝淡然道：“陛下又怎知此事不是安南郡王挑唆？”

话落，还不等永宁帝开口，宁贵妃便接着开口道：“陛下，那关雎宫的沈娘子……”

见永宁帝目光森冷地看向她，宁贵妃兀自地笑了起来。

永宁帝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放了云华一马。

“安南郡王怂恿云华犯下错事，杖责一百，夺去郡王封号，念云华无知，仗五十，闭宫思过！”

永宁帝说完，便挥袖重新回到了内殿。

殿下，安南郡王听到圣旨，额间的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心如死灰地瘫倒在地。

打云华的那五十板不一定真打，可他的那一百板必然是真的。

这件事想要把云华摘出来就必须选一个人出来承受众怒，他就是被永宁帝和宁贵妃一起选出来的那个替罪羔羊。

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永宁帝的姜嘉月几人，待永宁帝离开后便也悄声退出了紫宸殿。

想到刚刚永宁帝比以往更容易暴怒的脾气，姜嘉月拉了拉姜怀之的衣袖，见左右无人，小声道：“爹爹，陛下最近好像更容易……”

还不等姜嘉月说完，姜怀之就按住了她的头，小声道：“爹爹知道了。”

永宁帝这些年的气性早已好了很多，只是不知道为何近几日突然变得易怒了起来，动辄便是打骂。

一旁跟着的谢轻舟沉默半晌，回头看了看金碧辉煌的紫宸殿，无声地叹了口气，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他虽恨永宁帝，可却不希望他就这样可笑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