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你好,我们曾经在东都见过面。恭喜你今天获奖,同时听闻你要进军电影业,不知今后是否还将从事记者一职?”
颁奖晚会结束后,准备离去的江夏在贵宾通道口遭遇了一大帮记者的围堵。一名来自net的熟面孔记者抢先问道。
“呵呵,我记得你戴维。请代我向格雷斯主席问好,我很荣幸今天从他手中接过奖杯。”江夏先是礼节性地恭维着对方的老板,接着话锋一转,“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这一生一定得参与一部电影,所以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但我的记者工作,决不会因此取消。”
“问一个相对私人的问题,您刚刚来米国不久,是怎样的浪漫做媒,才让江先生和罗小姐相识相恋呢?”另一名记者鼓起勇气问,要知道,这样学术氛围浓厚的场合,问这种八卦问题,是很容易遭到同行鄙视的。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提问却丝毫没有遇到嘘声,估计是他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八卦吧。
“我要说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大家信吗?”江夏玩性大,卖了个关子。
“您是说……”
“网恋,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江夏抬出了当初罗菱纱信口欺骗她老爹的借口,笑着作答后,牵着美人的柔荑,快步离开了现场。
颁奖礼结束了,按理说他次日就将启程回国,不过在完成了电影剧本后,他打算再和制片方好好谈谈,就像刚刚所说的那样,既然命中注定自己要投身电影产业,那就要全力以赴。
有了完美的剧本还不够,接下来,他想尝试下看能不能执导这部电影。因为,就在他在台上打广告般地说完那段致辞后,一下台落座,手机上便显示出了任务完成的提醒,任务奖励下,如今的他又已经具备了一流导演的知识储备。
为了在米国行动自如,江夏甚至还在几天前租了一辆车。出了颁奖礼堂,他带着罗菱纱上车,拐角穿过一条街道,向回酒店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江夏并不知道,他的身后正紧紧地跟着一辆黄色出租车。
出租车里,神色愤懑的陈天龙紧握着藏在夹克衫里的手枪,额头渗出一层层的汗珠。
此时的陈天龙更不知道,他乘坐的出租车背后,还跟着好几辆尾随者。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八卦小报记者们,江夏今晚可谓一夜成名,为本来平淡无奇的纽约一夜,平添了许多话题,与他相伴的罗菱纱,也成了人们好奇的对象,至于二人正在筹拍的电影,似乎也有许多问题亟待挖掘答案。
一切的好奇心叠加到一起,让不少小报记者们不惜采取跟踪蹲点的办法。这也让他们终身受益……
江夏所住的酒店并不在市中心,路上要穿过一片略显陈旧的街区。这里居住着纽约的穷人和无家可归者,平常便是犯罪率高地带。
紧跟在江夏车后的陈天龙,心中暗自欣喜——他正愁繁华街区人多眼杂不好下手呢!只要自己设法制服江夏,将罗菱纱夺回去,老大必然既往不咎,也可以让她断掉和江夏的来往,那样一来,自己便还有机会……
陈天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忽然掏出枪来,对准了出租车司机的后脑勺,冷冷下令道:“给我加,撞那辆车!”
那名印裔出租车司机顿时吓得魂不守舍,别无选择地踩下了油门,出租车陡然冲出,朝着江夏驾驶的汽车狠狠地撞了上去。
轰隆一声,毫无防备的江夏只觉得一阵剧烈冲击传来,急忙踩下刹车,同时方向盘猛地一甩,避免了汽车失控撞向街角墙壁的命运,却也因此使车偏离了行进轨迹,翻转过来横在了路中间。
出租车也戛然停在了一旁,门开了,陈天龙持枪开门下车,枪口远远对准了江夏所在的驾驶座方向。
出租车见状立刻开溜,调转车头,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你没事吧?”车刚停稳,江夏都来不及查看原因,更没抬头看见持枪慢慢逼近自己的陈天龙,而是忙不迭地询问罗菱纱的情况。
罗菱纱一侧的安全气囊在巨大冲力下已被打开,系着安全带的她毫未伤,只是受了些惊吓。江夏检视一番后,将她拖出了车外,这才猛然一回头,看见了背后的危险。
“是你?”江夏吃惊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天龙,搞不懂他怎么会出现在此,还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
回过味来的罗菱纱也见到了他,当即向走上去斥责陈天龙。她怎么都想象不到,平日里对自己如此卑微的司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要知道,刚刚那一撞,自己很可能因此受伤啊!
江夏拉住了罗菱纱,将她护在了身后。抬头质问陈天龙:“你要干什么?你们大哥派你来的?”
“少废话,让小姐跟我走,要不然我毙了你!”陈天龙虽然手持武器,却不敢离江夏太近,他见识过江夏的身手,因此只站在五米开外,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外。
不对啊,如果是罗志威派他将功补过的话,又怎么会不顾自己女儿安危,允许他开车撞击呢?一瞬间,江夏觉了自己先前猜测中的漏洞。他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会如此反常地对待雇主?难道是最近生的什么变故,刺激到了这位本性懦弱的家伙?
如此一想,答案随之浮出水面——先前江夏便有一种感觉,觉得陈天龙对罗菱纱的惟命是从,有些卑微得过分了。如果一个男人不是爱上了一个女人,以他们的自尊和好面子的程度,又怎么可能如此行事?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自己在电视上宣称是罗菱纱的男朋友,自然会刺激到这位自尊心无比脆弱的兄台,而长久隐忍的人一旦爆,干出刚刚那种非常之举便不足为奇了。
想通了这一点,面对眼前被醋劲蒙蔽了内心的陈天龙,江夏便一点善意都没有了。
要是放在这事之前,他还会觉得陈天龙对罗菱纱的爱慕,有一种朴实的浪漫主义情结在里头。可如今呢?这家伙竟然不顾心上人的安危,一味地冲动行事,归根结底,还是那可笑之极的面子心理在作祟吧。
这样的人,即便只是作为罗菱纱的普通朋友,江夏认为,自己也有义务帮忙驱赶——被这种心理扭曲的家伙追求,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你聋了吗?我让你把小姐交给我!”见到江夏迟迟不动,陈天龙一怒之下,扳下了左轮手枪的扣针。只要放在扳机上的食指轻轻一扣,子弹便将射穿江夏的胸膛。
“我听得很清楚,现在,想得也更明白了。”江夏回头示意罗菱纱原地别动,接着微笑着看向陈天龙,脚步移动,竟缓缓地朝他走了过去。
“你他妈胡说什么?你……你别过来!”陈天龙虽然曾经身为警员,现今是黑帮分子,可却从来没有过开枪伤人的经历,哪怕眼下面对自己幻想出来的情敌,也免不了紧张忐忑。
当然,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担心江夏靠近后,对自己实施突袭。
于是,一幕让人啼笑皆非的场景出现了。双手持枪的陈天龙,面对手无寸铁的江夏,竟然在缓缓地向后移动……
“陈天龙!”江夏并没有实施突袭,反倒用母语大声地喊出了陈天龙的名字,“你醒醒好吗?别这么天真!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你家小姐永远单身,你也不会有机会!”
“放你娘的屁!”陈天龙停止了后退,上前一步,将枪口抵到了江夏胸口,“你再胡说一句,我他妈杀了你!”他大声嘶吼着,自然有虚张声势的意思。矛盾的他,一方面希望罗菱纱感受到自己的好感,一方面却极力隐藏着不愿表达,生怕说出来被拒绝丢人。
眼下江夏直接把话挑明了说,自然让他尴尬不已。
果然,不远处的罗菱纱闻言一声惊呼,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感到恶心恐怖。陈天龙自卑的认为,多半会是后者。
“你开枪吧,你要是杀了我,我相信她一辈子都不会搭理你!”江夏吃准了陈天龙的心理,所以丝毫没有退缩。
“陈天龙,放下枪!你这个没出息的孬种!”受够了这幕闹剧,罗菱纱终于开口了。她的言,让陈天龙失望到死。
“哈哈……我果然是个一文不名的失败者!”陈天龙忽然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整个人两腿软,瘫坐在了地上,苦笑着说着自嘲的话,竟然将枪口转而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眼看着倍受打击的他就要扣动扳机,江夏自然不能听之任之。就在陈天龙的食指带到手腕微微一抖的片刻,他眼疾手快地飞出一脚,准确命中了陈天龙持枪的右手。
一声枪响,枪口却早已偏离,子弹射出,击中了一旁的墙壁,留下深深的弹孔。
陈天龙求死不得,心如死灰地躺倒在了马路上,眼中流出五味杂陈的泪水。
便在此时,一道强烈的闪光从巷子尽头传来,接着便听见一阵嘈杂声和汽车动声,还没等江夏反应过来,那群躲在暗处偷拍良久,因为无意间开启了闪光灯泄露了行踪的八卦记者,早已迅地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