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亮,屋內透一層陰鬱的藍,四下靜謐昏暗。菸草味淺淺飄散,葉詞睜開疲憊的眼,看見梁彥平坐在椅子裡,單手支額,沉默地看著自己。
光線似明若暗,那張英俊的臉沒有表情,只是靜靜抽著煙,輪廓很深,清煙繚繞,眉眼疏離,又是慢條斯理的模樣,整個人顯得更加薄涼。
葉詞趴在床上,也這麼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默然對視許久,他掐了煙,起身過來,驀地掀開被子。
等反應過來梁彥平要幹什麼,葉詞終於強烈意識到什麼叫居高臨下。因為她正在體會巨大的壓迫感,動不了,躲不掉,心口好似在擦火,一下又一下。對,就是胸膛中間的位置。他的雙手仿佛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將山巒攏起,形成狹窄的溝壑,讓他可以穿行其間,恣意來去。驚駭的畫面近在咫尺,葉詞不敢看,別開臉躲避,脖子拉出修長的弧度。
梁彥平在上方瞥著,冷峻如常。分明做著不堪的事,卻如此疏慢姿態,觀賞她的窘迫與無措。
他要用這種強勢到近乎侵略的方式完成對她最後的征服。
即便是傷害,也好過停留在剛才含蓄婉轉的對視里,留下不該有的想像空間。
其實葉詞心知肚明,只是沒想到大半個月過去,再次見面,梁彥平衣冠楚楚地坐在那兒,整潔優雅,一絲不苟,照舊清俊無匹。那些荒唐場景仿佛做夢。除了葉詞,沒人知道他在床上的一面,有多麼禽獸不如。
楊少鈞猜到其中古怪,貌似無意地追問他們上次見面的細節。
梁彥平不搭理,往後歪在椅背,一隻手搭著桌沿,懶散撥弄杯底,雙眸一片清澈疏慢。
「不記得了。」他這樣敷衍。
於是皮球又踢到了葉詞這兒。
葉詞一對上樑彥平的眼睛就想起他欺負自己的畫面,心臟亂跳,竭力穩住,敷衍道:「隨便聊了兩句。」
「聊什麼了?」楊少鈞不厭其煩。
一個字都沒法說。葉詞聳聳肩:「我也忘了。」
楊少鈞若有所指般笑道:「你們倆還挺有意思。」
葉詞此刻無比懊惱,剛才竟然擔心梁彥平被酒桌上的人情世故弄髒。你瞧他氣定神閒裝正經的樣子,分明遊刃有餘。楊少鈞捉弄,他跟著看戲,仿佛置身事外,觀賞她如何睜眼說瞎話。
真壞啊。
他把葉詞弄髒的時候也沒有手下留情。
壞透了。
席間繼續熱鬧,葉詞垂眸斂聲,沒再說話。
九點過,飯局散了,一行人走出金宵酒樓,霎時清風撲面,分外醒神。
康建國喝多,搖搖晃晃像只企鵝。林鳳打發王勁生過來當司機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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