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邢奚厭上午辦下的退院手續,最後也做了廢。
雖說住院讓他不用再被各種鎖鏈道具拷到床上,更不用擔心隨時隨地被迫承受邢奚厭毫無節制的索取,總體的情仍舊沒有好上多少。
重住進醫院後,邢奚厭沒有讓他再住回先前的病房,而是給他換了一個的單人房。
不止如此,之前照顧他的年輕護工被換成了一個年過半百的omega。
一個曾經照顧過邢奚厭爸爸的貼身僕從。
「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迫不及待地讓自己的人過來監視我?」
看著眼前忙碌個不停的omega,高瑒眼底露出幾分悵然。
這幾天,他耳朵上的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日常交流的時候,已然沒什麼大礙。
從聽力恢復至今,他從這位「人護工」口中,聽了太多邢奚厭的故事,從嗷嗷待哺,飽受家族冷眼,到成為艾威格家族的中流砥柱。
從小時候受費克里欺負,到長大後如何成為帝國上校,甚至最近有望晉升中將、上將,成為帝國最有潛力的星……
事無遺漏,連不算秘密的秘密,都一一口述。
孜孜不倦地洗腦他,讓他原諒那傢伙對他犯過的錯。
以至於如今他對護工口中關於邢奚厭的大事小事,記得比自己的事還清楚。
「少爺只是托老僕過來照顧先生,並沒有監視的意思。」
周逢眉眼低垂,一雙線條柔和、溫和親切的狹長眼眸,提及自家少爺的時候,眼底慈愛毫不掩蓋,偏袒意味十足。
「這話,只有你們會信。」
高瑒扯了扯嘴角,目光掃向箍在小腿一側的腿部支具,心情直跌谷底。
這些日子,邢奚厭那讓人窒息的掌控欲,非但沒有因著他無法正常行走、聽覺喪失有所削減,反倒越發變本加厲,幾近滲透到他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
像一層層裹在他身上的繭子,越織越密,越厚越牢,將他束縛其中,纏得密不透風,壓抑,窒息。
「少爺他其實是個好孩子。」
周逢鳴仔仔細細地擦拭著輪椅上的灰塵,將那高瑒僅僅用過一兩次的代步工具,擦得乾淨鋥亮。
高瑒嗤之以鼻:「您老濾鏡太重了。」
換作是以前,他可能會對周逢鳴的話相信一二,但有了這些天的親歷,不管怎麼看邢奚厭都是個黑心肝的壞種,里里外外都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