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华灯初上,丽绫阁内传来不绝于耳的嫣然笑语,只见回廊之下男女成双缠绵不休,几位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拥簇着到一人跟前敬酒:“萧兄,何苦在此独自饮酒啊?”
“今日可是春艳姑娘的迎客之日,萧兄怎么不去和美人醉卧?反倒在此一个人喝闷酒?”
“是啊!萧兄平日里可是为了春艳姑娘一掷千金!今日怎地提不起兴趣?莫不是萧兄又得佳人?”几名公子哥衣衫不整,左拥右抱美人浪荡调笑。
萧禹勾手拾起琉璃酒杯,瞧都不瞧几人一眼:“你们别来扰本公子!尽是些俗物!”
“春艳姑娘的确俗气!我大哥如今可被其他女子迷得三魂五道!”那日陪同大哥在鹤鸣楼闹事的青衫公子,萧家三公子萧寅对着几人侃侃解释道。
有人放开怀中美姬疑惑问:“哪个女子?难不成是那顾家夫人?”
“除了她还有谁!那小娘子是个貌美的,嫁进那顾家真是糟蹋了!”
“就算是顾家夫人又有何难?我有法子帮萧兄抱得美人归!”
众位常陪萧家公子戏耍之人在旁左一句右一句,深知萧家大夫人吴氏在京都有靠山,萧大公子在起哄之下生出几分兴趣,指着他们继续说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势必得到那人。
此时顾府的北院,四下静悄悄无人走动,唯有两名护卫守在门外树下打着瞌睡。
就在二人不留意时,通向府外街道的墙头传来奇怪的动静,护卫反应过后便见墙外人影,瞪大双目扑通应声倒地:“有人擅闯……”
栖雨阁内已熄了灯,服侍夫人睡下的紫菱在外间打盹,而玉烟也在夫人床边小榻熟睡。
“今夜落到本公子手上,看你还如何逃!”恍若有人正蹑手蹑脚靠近床榻,耳边响起令人厌恶浪笑声。
房中的夜色平静如水,魏宁闻声似有察觉般惊醒,睁开眼瞬间只见床帐外有男子身影鬼祟靠近。
瞪大眼睛瞧清来人,才知本不该现身于卧室的萧家大公子,趁她未反应之际正如狼似虎便要扑上来!
玉烟亦被动静吓醒,上前便拉扯这不速之客:“快来人啊!有贼人闯入夫人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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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若是叫了顾府人来,你家夫人名声如何保得住!”
三人目光警惕,如同看着洪水猛兽瞪向深夜闯入顾家内宅的男子。
玉烟听对方如此威胁,当真怕连累夫人名声受损,便吓得止住了向房外的呼唤声。
外宅男子闯入后院女眷的寝房,传出去了可是败坏女子名节的大事,紫菱如今受夫人看重,得知顾府之内各房对与夫人关系势如水火。
若今夜其他几房撞上此事,保不定夫人会因清白受损被人诟病,甚至更坏的结果,按照大祁对不守妇道的失贞女子的处罚,二爷等人让夫人沉塘都难说了!
紫菱越想越是害怕,害怕萧大公子做出欺人之事,忙眼疾手快为魏宁披上外衣,身子往前挪了些保护在夫人前头。
“若是乖乖从了本公子,本公子一高兴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出去,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本公子不怜香惜玉!”
萧大公子信誓旦旦向三人威胁,步子更是步步逼近,眼看只距离一步之遥,这时玉烟不顾一切冲上前去,狠狠抱住了萧大公子的裤腿!
“快带夫人出去!”玉烟双手如环抱住坏人,望向始料未及的二人大声说道,萧禹怒火中烧一脚踢去,竟不想小小丫头力气倒大,半分也未挣脱了去。
见到此情此景,魏宁心中对原主的这位忠心侍女又多了分感激,此外愧疚之情席上心头,这已是玉烟第二次挺身而出救她。
无论如何,也不做到牺牲他人来挽救自己,若与紫菱先行离开,留下玉烟只身应付,那岂不是置她于危险之中,免不得性命攸关!
二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谁也没有迈动步子半分。
只见萧大公子那一脚力道不清,只击玉烟小腹,疼得她眉头紧锁却依旧咬牙不吭一声。
到此场面,紫菱心亦揪了起来,魏宁看不下去拾起妆匣内玉簪,冲到萧大公子身前,抵住最致命喉间。
“放开我的侍女!不然别怪我手中的簪子无情!”
“本公子这就放开!你千万不要动手里的簪子!”萧大公子害怕危险利器伤到自己,忙吓得面色惨白乖乖束手就擒,放开了对脚边丫头踢打。
魏宁见状冷嗤了声,此人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却色胆包天,萧家子孙尽是些无耻之辈,书中所写的萧家走向末路果然不错,尽在情理之中!
“萧大公子,我给你个机会,你自行离开顾府,日后不能再纠缠于我,今夜之事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若是你不愿意,我就算名声尽毁,也要拿你去萧家责问!”
“是本公子错了!快放开我吧!我这就离去!”
萧大公子摇鼓似得点头,慌张应了声,魏宁狐疑看他一眼,此人绝不是良善之辈,正在猜测是否有什么滑头,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手中紧攥的簪子被生生夺了去!
“本公子要的人,就没有没有得不到的……”
耳畔传来萧大公子邪佞的狂笑声,颇为得意揽过美人细柳般的腰肢,俯身便要轻薄那诱人樱唇。
魏宁没来由作呕,准备竭尽全力徒手与之撕打,可身侧却传来了一阵闷哼声,抬首望去只见萧大公子两眼抹黑倒了下去!
房外夜色漆黑如墨,隐隐约约有修长人影立在门前,玉烟先见到来人,高兴走到魏宁身边道:“是容大人!容大人又救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