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江术道:“陛下要杀他也不会在这一时。”
“明月阁的人现在还在刑部押着,我担心皓月她们把你的身份说出来。”谢凤林道。
“不会。”江术笃定道:“她们现在说出我的身份,她们晓月姐姐的大计便要毁于一旦了,不仅我死
路一条,她们也活不了。”
而且她们就在刑部大牢,戚珩洲想要灭口,简直易如反掌。
“可陛下以为她们是戚宁山的耳目,早晚也是死。”谢凤林道:“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说出你的身份,还会让戚珩洲自乱阵脚……”
“如果晓月在大牢内,她会这么做。”江术道:“但其他的姑娘不会。”
谢凤林想了想也是,明月阁这些姑娘们都听晓月的。没有晓月的命令,她们不敢自作主张。
谢凤林打了个哈欠,伸手,让江术帮她把衣服拿来。
江术这才注意到,谢凤林昨晚穿得是一件藕荷色的裙子,平日没见她穿过。
谢凤林怔了怔才想起,自己那件官袍被戚珩洲拿走了。
她于是叫立夏进来,帮她找另一件备用的官袍。
江术也找出自己的官袍换上。
二人一同用完早饭,江术又往前院找江文铮,交代了几句,便与谢凤林同往皇宫去。
谢凤林懒得坐马车,便骑马带着江术,让江术像昨天那样坐在她身前。
“夫人,我也是会骑马的。”江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谢凤林瞥他,“怎么?不想与我同乘一骑?”
“想。”江术立刻道:“我的意思是,我来拉缰绳。”
谢凤林便让他控马,自己看着街道两侧。
江术笑道:“昨日我还舍不得夫人,谁承想晚上就见到了。”
谢凤林:“……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还高兴?”
江术笑着回头看一眼谢凤林,“不管
怎么乱,能在夫人身边我就高兴。”
谢凤林瞪他,“看路!”
江术不用她说,已经扭过头去。
谢凤林坐在他身后,微风掠过她的脸颊,带着丝丝缕缕醉人的暖意。
身前的人背脊挺直,肩膀略显单薄,青色的官袍穿在他身上,似乎有些大。
谢凤林忽地想起宫宴那日,他也穿了这身青色官袍。
那时她抱着他往宫外走,有一半的焦急心疼是演给别人看的。只在乎戚珩洲看了会是什么反应,压根没注意,抱着他时的感觉。
谢凤林抬起手,从后面搂住了江术的腰。
江术整个人都僵住,一拉缰绳,登云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夫人……”江术声音发颤。
谢凤林:“走啊,别停在半路上挡道。”
她语气太过自然,这让江术感觉自己也不应该大惊小怪,于是催马前行。
谢凤林身子微微向前,靠着江术。
算了,后背全是骨头,硌得慌。
到了宫门外,二人下马。
谢凤林自然地牵住江术的手。
江术笑的眼睛弯弯,“大齐开国以来,怕是只有咱们两个官员是牵着手去见皇帝的。”
谢凤林:“你很骄傲?”
江术颔首,偏头看看四周,巴不得有人注意到他们。
谢凤林也不禁翘起唇角,“收收你脸上的笑,戚珩洲最近脾气不好。”
江术直到太极殿门口才调整好表情。
戚珩洲听说江术跟着一起来了,胸中怒火立刻窜起来,虽然理智告诉他,当下还不能动江
术,但愤怒还是让他一个茶盏摔到了江术脚边。
与上回不同,这回谢凤林拉着江术的手,拽了下他,堪堪避开了那茶盏。
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只弄湿江术一点鞋面。
他抽出手,恭恭敬敬地给戚珩洲行了一礼,“微臣参见陛下。”
戚珩洲狠狠盯着江术,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在他体内翻滚,直充脑门,仿佛下一刻便要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