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林想了想,隐约明白了一点,她不耐烦地皱眉,“真是没完没了!”
二人坐在谢凤林平日睡觉的软榻上,江术闻言抬手,按了按谢凤林皱起的眉心,“夫人辛苦了。”
谢凤林睨他一眼,“我等笨人,只能辛苦一些了,不像陛下,睡着回笼觉也能运筹帷幄。”
江术从她话中听出几分似笑非笑的嘲讽,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少跟我装。”谢凤林冷下脸,“最重要的证据一直藏着掖着不给我看,倒拿什么私印、长命锁来糊弄我。”
“我没有,”江术立刻道:“那经文是我今早才从白马寺拿回来的。”
谢凤林一愣,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道圆
大师,“怎么?道圆也是你的人?”
江术摇头,“上回在白马寺,我与道圆大师是第一次见。”他顿了顿,“我上回就觉得,他说出那番话或许是在提醒我什么。”
他说着,摸了摸谢凤林手腕上的乌木佛珠,“他送我这串佛珠,当时却不愿见我,其中必有深意。”
谢凤林想了想,江术当时确实说过,要去见道圆大师,是道圆让年轻和尚传话,说是日后有缘再见。
“那你今早怎么突然想到去找他了?”谢凤林问。
江术道:“我担心长命锁不足以说明我的身份。”
“那之前不是商量好了,若有人质疑,便找来晓月她们作证吗?”谢凤林道。
“晓月这些人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毕竟明月阁的其他姑娘还在刑部大牢,若有人通过这点,误以为我与戚宁山有什么关系,就更麻烦了。”江术说。
祝太后走的突然,昨晚他们只能把原本的计划推翻重新安排,时间匆忙,难免有漏洞。
江术一早醒来,便不停在脑中反复思量,争取想出更保险的办法。
谢凤林又问:“你去白马寺,道圆大师就把那经文给你了?”
江术颔首,“听大师说,我生下来身体便不太好,父皇便替我抄写了这份经文,送到白马寺中,供在佛前给我祈福。”
“文帝还是很爱你的。”谢凤林说。
江术颔首,他拿到那卷经文时,心情也十分复杂。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文
帝与他之间的父子亲情。
或许,一开始每一对父母都本能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只是世间有太多东西,让这份本能一样的情感染上了别的颜色。
谢凤林见他眸中有几分怅然,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抬起右手,才想起手腕还包着绷带,迟疑片刻,便放到了江术的腿上。
江术很自然地将手覆上去,摸了摸谢凤林的手腕,“还疼吗?”
“不太疼,木木的没感觉。”谢凤林说。
江术垂眸观察了片刻,“明日大敛后,夫人便在家呆着,莫要出门了,还能趁机好好休息两天。”
谢凤林蹙眉,“让你一个人出门我总是不太放心,叫晓月暗中保护你吧。”
江术颔首,“我一会儿给她送信。”
二人说话间,江术的手仍覆在谢凤林的手腕上,轻轻摩挲。
谢凤林任由他摸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把手拿开的意思,瞥他,“还没完了?”
江术:“夫人不是说没有感觉么?”
“没有感觉,但我有眼睛啊!”谢凤林拍他额头,“你傻了?”
江术笑起来,主动用额头蹭她掌心。
谢凤林收回手,不给他蹭。
不到半天,江术的新身份就在洛阳的达官贵人中传开了。
与之相比,程府被抄,程宗怀砍头,皇后下狱反倒只有程党官员关注了。
他们所想,也只不过是如何撇清关系,保住乌纱帽而已。
其余人则都在讨论文帝晚年废立太子之事。
“
陛下若知道此事,岂不是要被气死?”武宁侯夫人道:“江术先抢了他的女人,又抢了他的皇位。”
“这怎么是抢,要说起来,是先帝抢了江术的皇位。”武宁侯道:“不过你说的也是,陛下得知此事不知会是什么心情。希望江术能手下留情,不要赶尽杀绝。”
“听云锋说,那江术是个温和性子。”武宁侯夫人道。
“可不是么?”武宁侯说:“一看就很好欺负。从这点上说,与魏王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