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有些错愕:“那,要不要我与摄政王说说,重新办婚事。”
沈栖烟摇头道:“非成败转头空,恩恩怨怨不停休,你们不是要我宽恕吗,我宽恕这世间的一切不公,也宽恕了所有尘缘纠葛。”
迎着尘玉愕然的目光,她道:“你带我出家吧。”
在佛寺的日子也并不太平。
盛景廷一直想方设法接近她,沈栖烟本想佛寺中施针救人,为父母积功德。
可他宁愿被人抬着担架,也要来堵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怀孕了。
“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尘玉放下把脉的手,愁眉不展。
沈栖烟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打了吧。”
盛景廷见不到她,愈发疯了。
特别是偶然发现尘玉出入她的僧房,更是吃醋得几乎发疯,待伤势好了之后,便把她掳回府中。
他几乎如野兽般吻着她,沈栖烟扇了他一巴掌,眼神依旧如同霜雪:“听闻圣上被毒傻了,不能够打理朝政,堆积的折子如山,摄政王若是有空就去救难民,不必管我。”
盛景廷最恨她这样:“烟烟,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情!”
沈栖烟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捏住了下颌,亲手灌下蛊虫。
他嗓音放软了些:“烟烟,此刻感觉如何?”
“毫无感觉。”沈栖烟的眼神略带疑惑,“王爷给我喝的是白水吗?”
盛景廷大笑起来,笑自己的愚蠢。
此乃两心蛊,能够促发情人之间的爱意,若是两人真心相爱,蛊虫便会躁动不堪。
可他的心如今如同擂鼓,她却无动于衷。
最残忍的答案,昭然若揭。
“摄政王,府外头群臣上谏,说是,说是……要拥护您登基。”
玄影听见里头渗人的笑声,硬着头皮敲门。
沈栖烟有些恍惚。
弑君之事,盛景廷替她遮掩了过去,知情的人全部处死。
原以为这样暴虐的举动,会引得各地暴动,要清君侧,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商量了这么些时日,竟是决定臣服。
她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笑意,真心为他祝贺:“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可我不想要江山,我只想要你。”盛景廷闭了闭眼,恨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毫无底线,更恨她的漠然无情。
情蛊一动不动,沈栖烟抚了抚心口,却是念了声佛号。
她无需多言,他已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嘲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宽恕,可分明从未原谅我,你恨我没有选择你,恨我逼你宽恕皇帝,若是没有动情,大约不会有失望,可一旦动情,待在我身边便是折磨,所以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从我的身边逃开。”
“你甚至逼着我登基,让我忙于江山,不能耽于你的身上。”
“但烟烟,你有没有想过,哪怕我登基为帝,也可以将你囚于后宫之中,不管你是不是尼姑。”
沈栖烟默然道:“那便是我的死期。”
盛景廷吻她的额头,眼角有热泪涌出:“我放了你,烟烟,你不必死了,也不必做尼姑。”
“你出府吧,府外,有外祖父在等着你去南疆。”
这一走,他居庙堂,她住南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