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人?”
垂落的锁链砸在栅栏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那人低低咒骂了一句,大步走近,在她身边蹲下。
“哟,还是个富贵人家。”他伸手将阮桑枝的兜帽扯下来,却被过分精致漂亮的眉眼晃了一下。
“它※※的,那帮人不会真把贵妃抓过来了吧。”
“……”
闻言,阮桑枝悄无声息的将绳索重新绑了回去,似乎事情好像不简单呢。
那人抽刀割断了绳索,又重新给她套上了镣铐,有些笨重,边缘带着锋利的锈渣,磨的她手腕刺痛。
“喂,醒醒。”
见阮桑枝没动静,那人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弯腰将她捞起来,跟个麻袋似的扛在肩上。
被倒提着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悄然睁眼,入目是粗糙的泥坑地面,踩得很实,还隐隐约约有车轱辘印。
“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拐角处出现一双黑布长靴,看上去灰扑扑的,有些陈旧。这家伙冷不丁出声,将他吓了一跳:“你要死啊,躲这做什么?”
“大哥到处找你呢,他们的人遇到硬茬子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儿来。”
“你说真的?”
“死了?”那人从拐角处走出来,径直将阮桑枝的后脖颈提溜起来:“还有气啊……怪漂亮的。”
“你还真别说,万一这真是贵妃娘娘,那咱们岂不是闯大祸了?”
见着这怂样,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现在就不是亡命徒了?”
“哪能一样嘛。”
两人一路嘀嘀咕咕的,又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甬道越来越宽,在拨开厚厚的木板之后,终于得见一丝天光。
“麻子哥!”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样款式的黑色长靴停在跟前:“七爷也在啊,恕小的眼拙。
“什么事儿啊急吵吵的。”
“麻子哥,怎的是你亲自押货?寨主正找你呢!”
天旋地转之间,阮桑枝终于摆正了身子。她依旧闭着眼,只能悄然用指尖蹭了蹭,自己应当是坐在什么拉东西的木板小车上。
“我把这女人送过去,七爷和麻子哥快去堂里,寨主和那位都等着呢。”
等脚步声逐渐远去,阮桑枝才感觉一阵颠簸,晃的额头直接磕到了板车边缘。
她睁眼,方知自己身处某个得天独厚的山坳中,四周地势崎岖而中心平整开阔,甚至修建了简陋的练武场。
不过来来往往的人都神色慌张,看上去面黄肌瘦的,应当混的不太好。据她所知,京城外的匪寨都被陈平江清剿的差不多了,若说还有什么余孽,那就只能是梅花岭上的虎头寨。
栾金为首,老二独眼书生,老三飞檐小盗,明着劫富济贫,暗里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很是令人头疼。
不过老三带着部分弟兄被陈平江招安了,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先前跟踪了她一路的陈阿三。
“砰——”
这板车硌得她浑身疼,此刻终于停了下来,周围也没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