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就此别过。”她敛下心神,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的模样,收回视线后便直接从他身旁离去。
那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倒是没再继续跟上前,只是见她头也不回便离去,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南栀见身后之人没再跟上来,心里缓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加快,快步朝着她早就联系好的马车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出了小镇,她这颗提着的心才落定下来。
只是黑暗中,有人影一闪而过,寻着她马车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总算是没再出什么岔子,马车行驶了三日,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远,她便寻了个偏僻的小镇,买了个僻静的小院,终是过上了安生日子。
此时已经进入了八月的尾声,夜色降临,白日的燥热退散。
小院里灯火透亮,南栀坐在院里凉棚的躺椅上,仰着头望着星空,温柔的晚风轻轻吹拂过她脸庞,仿佛吹散了她连日以来的疲惫和惊慌,止不住心生惬意。
她不眨眼地看着夜空里璀璨的群星,脑海里浮现了母亲的音容笑貌,她想她了。
阿娘这会儿指不定正在天上看着她呢,她会坚强下去的。
宁静的小院外,忽而响起了敲门声,“夫人,您要的酒菜给您送来了。”
南栀从椅子上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透过门缝见到了酒楼的小二正提着食盒候在外面,遂开了门,从小二手里接过食盒。
“多谢。”
她顺手递了个铜板给他,可把小二给高兴坏了,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她更是客气了几分,连声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我明日再过来取食盒跟盘子。”
“夜里黑,路上小心些。”
南栀笑着点头,说完便关上了门,独留门外的小二傻愣愣站在原地,一时半会没回过神。
他还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这位夫人说话的声音比那唱曲的柳烟姑娘唱的还好听,光听她说话便宛如听着仙乐似的。
小二回过神,捏着手里的铜板,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酒楼。
“安九,让你送个菜怎么跟捡了银子似的?傻乐什么呢?”
掌柜打趣的声音传入安九耳中,让他忍不住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掌柜,我先去忙了。”
安九说完,一溜烟儿地便跑没了人影。
掌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刚收回视线,便见着前方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脸上立马堆起了笑意,停下拨弄算盘的动作,笑脸相迎了上去。
“哎呀,少东家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快里边请,里边请!”
“可别问了,我肚子正饿着呢,方掌柜,快些备点吃的送进来。”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让人准备着。”
江临风颔,随后便欲朝楼上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了脚步,随口问了一句:“那位夫人的酒菜可送过去了?”
临仙楼原本是不外送的,不过今日南栀过来询问时,江临风恰好在楼上看见,他鬼使神差地吩咐人下去答应了下来。
方掌柜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心里嘀咕着少东家不会是对那夫人有意吧?
“少东家,您放心,已经送了过去。”
南栀的小院里,她已经摆好了酒菜,正在庆祝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虽只有她一个人,可她却吃得尽兴,这顿饭是她这三个多月来吃得最为放松的一次。
果然,没了沈淮序在身旁,就连空气她闻着都清新了不少,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许是太过高兴和放松,那一壶酒都被她给喝了个精光,醉眼迷离得她双颊泛红,比三月桃花还好看。
她醉倒在桌上,嘴里小声呢喃:“阿娘,要是你还在便好了。”
随着她睡了过去,小院又恢复了宁静。
只是她这里倒是安生了,南府的人倒是惶恐不安,南怀民更是急得嘴上都要起泡了。
“老爷,太子殿下到了。”
管家急切的声音传入南怀民耳中,他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起,快步往外走去。
刚走出去,便见太子冷然的目光向他扫了过来,看着他便如看死人一般,他周身冷厉的气息吓得南怀民险些腿软。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南怀民扑通一声跪下,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内心的不安加大,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沈淮序冷笑一声,“南大人倒是好本事。”
“殿下恕罪!微臣已经暗中派人去查探了,还请殿下给微臣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连她人都看不住,孤还能指望你寻回她?”沈淮序讥笑出声,清冷的眸中戾气骤显,“她消失的消息给孤捂住了,若是传了出去,孤便拿你开刀。”
“微臣明白!还请殿下息怒!”
他早便嘱咐过府上的人不得泄露此事,违者杀之,南府上上下下都知晓事态严重,便捂紧了嘴巴,以至于眼下南栀消失的消息并未传出。
“记得府上一切照旧。”
沈淮序冷眼扫过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南府。
南怀民见他离去,直接瘫坐地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太子刚刚看他的眼神像是想要杀了他。
待他回过神后,对着管家厉声吩咐:“去把关起来的人全都放了,记住,再次警告府上的人,嘴巴都给我捂紧了!”
“奴才明白!”管家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踉跄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