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自己动手做美食,更加调动了孩子们的积极性。大宝第一个上手炒菜,他有点手忙脚乱的,宋点点就在一边指点,不时伸手帮一下忙。
二宝三宝看到他们就像小两口一样做菜,都在后面偷着乐。二宝推一下小宝说:“过去,叫嫂子。”他们一直都像小时候一样叫点点为姐姐的,今天二宝说要小宝叫嫂子,小宝锤了二宝一下:“你去叫啊,干嘛让我去。”
宋点点回头看到这俩小子诡异地笑着,问他们:“你们俩闹什么呢?”
俩兄弟同时叫:“嫂子,”又互相指着对方说:“是他让我叫的。”
点点羞得叫起了杨柳月:“阿姨,你不管管二宝和三宝,在这乱叫。”她便跑过去要打二宝和三宝,俩小子机灵着呢,一溜烟就跑开了。
大宝心里美滋滋的,装作不理会他们,只顾低头认真炒菜,三个大人看着三个孩子在阳光下追打,都会心地笑了。
等陈向南和杨柳月各自炒了一道菜,三个小家伙才喘着气过来了。他们一个个偃旗息鼓,互相帮着炒起了菜。油烟的香味随风飘散,空气中弥漫着快乐的气息。那些鸟儿也馋了。一大群落在他们附近的草地上叫嚷着:“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他们把炒好的菜放在树荫下的塑料布上,等菜全了,就都围过来开吃。大家一过来,才现忘了煮饭了。大宝连忙放下碗筷,取了米,去淘米煮饭。大家就慢慢品尝着各自做的美味,等着饭快点熟。好在高压锅煮饭容易熟,在吃了一半菜的时候,饭香四溢了。
点点过去,将高压锅拿到水边,用冷水把锅盖不断地浇,一会就不再冒热气了,孩子们抢着盛饭。杨奶奶虽然不能吃他们的饭食,但看到大家都欢天喜地的,她也心里无比的欢喜,往日被病痛折磨的落寞也随风消失了。
杨柳月的娘心里知道,自己这个病,只要复,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命。自己死后,家里按照当地的习俗,三年不能嫁娶。要是大宝跟点点尽快结婚,该多好啊。她好想在生前还能看到孙辈成家。但是她想归想,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就没有说出来。
大宝养成了吃饭快的习惯,他第一个吃完,就去车上拿了陈向南的录放机和宋点点的吉它出来。他说:“等你们吃完饭,草原篝火party就要隆重开场啦。”
二宝三宝加快了吃饭的度。大宝开始唱起了费翔的《夏天的浪花》:“可爱的女孩,我的热情像大海,每个水珠为你滴,每个浪花为你开,你可明白”他惟妙惟肖地学着费翔的动作,把水库当做大海边唱边舞。
二宝放下碗筷,拉拉点点的手,扮了个鬼脸唱起了《大阪城的姑娘》:“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哥哥。”不等二宝继续往下唱,点点飞快的一巴掌打到了二宝拉她的手,娇嗔到:“让你乱唱。”
大宝假哭,躲到大宝背后说:“哥哥,嫂子打我,嫂子打我。”
三宝还没吃完饭,看到二宝躲在哥哥身后装可怜相,“噗”的一声将满口的饭菜喷了出来,饭菜四处飞,落到点点的碗里了。点点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碗筷,对着仨兄弟说:“你们几个今天成心不让我吃饱饭,是吧?”
说完,她径直走到她的吉它旁,拿起吉它弹起了她最拿手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这歌仨兄弟都会唱,杨柳月和陈向南也会哼上几句,大家齐声唱起来,三个男孩子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寂静的水库变得闹腾起来。
陈向南问杨柳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杨柳月看着孩子们说:“怪道我们不老,孩子们都长得比我们高了。”
杨柳月的娘今天状态极好,都不用人伺候了。她虽然听不懂孩子们唱了些啥,但是她懂他们的欢乐。
小宝有点淘气,他看到外婆一直坐在那里干笑,他过去想把外婆拉起来,跟他们一起跳舞。外婆也想跟着一起跳,但是腿还是有点软,她说:“小宝乖,外婆跳不起来了,腿有点软,怕摔跤。”
小宝听外婆这么说,就不再拉她了。又加入了疯玩的队列。
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大人也心情愉悦。这个冬天因为这次的野餐变得温暖。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太阳已经偏西了。残阳如血铺在清澈的湖面。杨柳月的娘中间有点疲惫,就到车上睡了一会,这会已经睡醒了,她还留恋今天的热闹。
杨柳月看到她娘听说要回去了,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杨柳月对她娘说:“过些日子。有好天气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野餐的。”
她娘说:“我是心里有事。”
杨柳月说:“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嘛,别闷在心里。”
她娘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我这病还能拖多久,要是让点点早点过了门,我也算看到了孙辈的美事。”
杨柳月说:“这个事还早呢,这不孩子还没有工作吗?点点的父母虽说有这个意思,但是都没有正式说起过。先等他们毕业再说吧。”
老人家听了这话,低头不说话了。她这几天感觉喝粥的时候都有点难下咽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这病就是在挨日子了。她不怕死,也不想让子女太操心,就没有说自己病情的变化。她只是经常对儿女说:“要是我吃不下东西了,你们别给我打营养针了。打了营养针也只是多增加痛苦。”
杨柳月和弟弟听了这话,都没有上心,总觉得他们的娘还会好好的陪着他们。
他们把野餐地收拾干净,把垃圾带到车上,老人几次回头看这片草地。这里是她生命里最后的快乐场所了。温暖的风吹拂着一行人的脸颊,孩子们也还恋恋不舍,他们嘴里呢喃着:“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出来野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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