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弃捂着自己的腿,也不抬头,她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动,像是失去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情感。
贺灵韫听得窝火,就好像满腔怒火碰到一堵软绵绵的墙,又给弹了回来,她抬起林弃的下巴,责问道:“作为一个乾元,你连看着我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么?”
林弃扭开钳制住自己下巴的手。
“是,我一想到念璠是我的亲侄女,就愧疚难当。”
贺灵韫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殿下就只在意这些?那其他的呢?你不妨说说你对念璠做了什么,又是怎么伤透她的心!”
贺灵韫和林皎霞至今不知道她们的小女儿与林弃进行到了哪一步,过早经历情事不好,怎么说也至少要到十五岁后……
“我问你,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驸马是指什么?若是床笫之事,”林弃抬起她那没有神彩的眸子看了贺灵韫一眼,复又垂下,“除了没夺走念璠的处子之身,别的全做……”了。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扇在林弃的右脸颊上,与上次正好一左一右,也算是对称。
贺灵韫尤不解恨,指着她怒斥道:“你这个畜生!念璠她这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
林弃捂住自己的脸颊,也不否认,只觉得方才扇自己的力道比上次大得多,让她脑子懵懵的,眼前看到的东西都有了重影。
原来当初念璠对她还算手下留情,没使出全力。
“我再问你,你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念璠分化没有?”
林弃注意到余光抬起的手,等她说完后不出意外又要收获一耳光。
也是她罪有应得。
“两年前的端午,我把念璠拉到马车中,求她帮我手渎,那是第一次,”林弃看了眼手的位置,闭紧眼睛,“那时她还未分化。”
然而这次,并未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良久,林弃睁开一只眼,看到脸颊边那只手在颤抖。
“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念温和念璠……”
林皎霞拿着膏药回屋时,看到的就是林弃肿胀的右脸颊和站在她面前脸色差的可怖的贺灵韫。
她才离开一小会儿,生什么了?
“灵韫,你答应过我的……手痛不痛?你先到这坐着缓缓,我待会帮你揉揉,还有你……”林皎霞来到林弃身前,“这是治烫伤的膏药,会用吗?”
林弃摇了摇头。 “那我帮你涂好,腿不要乱动。”
林皎霞蹲在林弃身前,用手指挖出一块膏药轻轻涂抹上,很细致地光顾到每一寸红的肌肤。
药里有薄荷,才涂上去,林弃就觉得小腿凉凉的,也不那么痛了。
“好在没出水泡,这几日不许碰水,明白么?”
“好,多谢……多谢六姐……”
林皎霞的前后转变实在太大,明明不久前还喊着想杀了她泄愤的六姐,这会儿不但耐心为她上药,说起话来也是柔声细语,林弃不明白。
“六姐,你不是刚才还喊着要杀我?为何现在又对我这么上心,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林皎霞早就猜到林弃会这么问,她收好膏药,透过林弃的脸想起那位早逝的故友。
除了神情与她相像,别的更像母皇些。
“我是恨你,可一想到你是我妹妹,又是惠嫔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我便狠不下心。”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你阿娘啊,‘以后这个孩子还请你这个姐姐多多照顾,我先代她谢过’,她是这么说的,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总不能对你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