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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也或许,从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没人在乎他的生死,他在这人世间获得的为数不多、可被称之为“爱”的感受,在福安乐被陆潇年亲手杀了之后也彻底化为灰烬了。

想到这,他绝望地闭上双眼。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没有知觉的身体其实在微微抖。随着陆潇年指骨刮过,寸寸薄韧肌肉在经过时都会紧缩。

更像是某种邀请。

“我记得殿下只有这样被抱才会脸红。”

陆潇年“如他所愿”地一只手从后面揽过,深沉幽暗的视线如鞭,寸寸下移。

空气里浑浊着从未有过的一种味道,像是唤醒了这间幽暗密室里的某种诅咒,木椅、屏风、长灯,每一样好似睁开了眼睛,凝视着这对新的主人。

它们贪婪又嗔怨地伸出舌头,这一场浓烈的危险仿佛已经让它们等了太久,垂涎三尺地望着新主人那紧绷的下颌。

只见他手指一根根展开,落在祁岁桉的侧肩。

他的耐性异于常人,明明在压抑着,但嘴角却噙着淡淡的笑,似是享受凌迟的罪人,矛盾又危险。

仔细看才知道,他是对这种自虐般的隐忍在上瘾。他享受着让那种细腻得令人头皮麻的触感,指尖的珍重像是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同时严格地只允许自己一次只多一根地累积那种块感。

从项到背,从背到山谷,再从山谷到高丘,紧绷着的脊骨连成了一条蜿蜒至神秘之境的弧线,像一条妖蛇吐着鲜红的信子,魅惑地匍匐在那冰凉滑腻的皮肤上。

曾经经验丰富的农夫也许早也知道危险,但奈何幼兽的眼神太无辜,许下的承诺又太诱人,农夫渐渐撇下了越来越薄的理智,待双脚站在了已经薄如纸的冰面上时,还在侥幸地想,这条蛇也许是特殊的,它那么漂亮那么单纯,它不会咬人,不会辜负我的一番苦心,更何况它都说了它没什么野心,它只是怕冷,想要我的一个抱而已……

农夫必然会被咬伤,留下血迹斑斑的伤痕,还坠入脚下冰窟险些丢了性命。所以侥幸活下来的农夫余生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向这条亲手养大的蛇讨命。

于是,农夫的大掌掐住蛇腰寸寸滑下,似是丈量又似烙印。

陆潇年不急不缓,用粗粝的掌心折磨、惩罚着祁岁桉紧绷到要崩裂的神经。

突然,掌温倏然消失。祁岁桉天真的有一瞬以为这场折磨终于要结束了,可他很快听到了身后有木匣被拉出又合上的声音。

他动不了,只能凭听觉去猜测陆潇年的每一个动作。

随后是瓷盖摩擦的声音,刺耳地激起他一阵鸡皮疙瘩。一股淡香桂花香缓缓缭绕出来,钻进了祁岁桉的鼻中。

他不知道是什么,可他明明早就将床榻上那几个抽匣翻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时间细想,因为他就很快知道那是什么了。落在他后腰上的手指,比陆潇年之前毒性作时还要滚烫,很快就化开一片滑腻顺着他的腰窝向下而去……

刹那间,祁岁桉头皮麻,浑身的毛孔都瞬间闭紧,他的心脏跳动得快要炸裂。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这么真切地听到万念俱灰天地崩塌的声音!

这个疯子!他脑中关于床笫之事贫瘠的想象帮不上任何的忙,反倒让他陷入了深渊般的恐惧。

会生什么、是不是真的会像传闻中有人直接会疼死在榻上……

这些可怕的想象随着耳畔陆潇年暗哑的声音轰然而至,他清晰地听到脑中啪得一声,那根紧绷的弦铮然断裂。

“越紧就越像邀请,殿下这也不知道么。”

……

昏暗的密室内,原本垂落的蛛网和灰尘都在刚才他们离开之后的那两个时辰里被清扫一空,这间密室恢复了十五年前的模样,绛红珠帘床帐,朱墨刺绣金线的锦被,崭新的像是一所别样的婚房。

若不是墙上这些镣铐和塞满了床柜的绳索玉器,这里几乎与地面上那间寝房并无二致,就像是被复刻出来的一对孪生兄弟。只是两人于白天黑夜互为颠倒,有着不为人知的、截然不同的面孔罢了。

甬道外的侍卫早已撤走,春夜寂静,月光婆娑,地面上面的人们也早已安然入睡,无人能听到回荡在地下深处整整一夜那铁索一浪一浪的撞击声。

◇第43章软烫

其实祁岁桉的消失并不是全无人关心,只是变成了街头巷尾、悄声议论的另一个版本。

有说正是因为九殿下舍命保全了陆潇年,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击退匈奴,是胸怀大义的祁岁桉再次给大盛续了命,而且自己也在战场上受了重伤。

可也有人说,是他为了得到太子之位打败祁礼,在诏狱里苦苦以身哀求,待陆潇年得胜归来,就将自己献给了陆潇年,不然陆潇年怎么要鸠占鹊巢住到那无名王府去。

事实究竟如何,其实也没人说得清,书生们偏爱第一个说法,而勾栏自然对第二种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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