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還一定要找到他啊?」彭師兄表示無法理解,他最不能欣賞的一種愛情就是瘋批之愛。
「他也沒有那麼瘋的。」歲聿弱弱的為自己的初戀辯駁,他不知道該如何和師兄形容,但他覺得事情不是表面這樣。那個少年並不瘋,他只是暫時無法解釋對方到目前為止所表現出來的不安源自什麼,一直到最後,歲聿也只能說,「我只是想對往事有個交待。」
如果他沒有分手,那他這些年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他總得給自己曾經的戀人一個結果。
歲聿覺得自己應該是很認真、很認真的喜歡過那個人的,因為他至今還記得他在猜到情書屬於誰那一刻的心情,都不是先意識到自己也是喜歡對方的,而是想著如果拒絕了,那人一定會很傷心吧。
他不想他傷心。
這份不希望對方傷心的想法,一直保留到了今天,歲聿覺得他有必要和對方解釋清楚。
「那霍總呢?」
這就是讓歲聿最崩潰的地方了,因為他發現他也是喜歡霍川騖的,他同樣不希望傷害到自己的丈夫。可當一個人喜歡上兩個人的時候,這就已經是一種傷害了,不是他說他不想就不存在的。歲聿表示:「我後面會和川騖說清楚的。
「你也別太擔心,我覺得你和你的白玫瑰肯定分手了。」彭三思只能這麼安慰師弟,「你現在對對方的感情,只是因為你的記憶剛好處在戀情最上頭的階段。就好像如果有天我中彩票中了一個億,卻失憶了,在剛回憶起時中獎這一刻的心情,我肯定會高興死。但實際上呢?也許失憶只是因為我早就把錢花完了,經受不住打擊才失憶的,等我全部回憶起來,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一個很奇怪,但詭異的竟說服了歲聿的理由。
彭師兄在一棋斬斷了師弟的大龍後,便開心的站起了身,他師弟還有的學呢。在活動筋骨伸懶腰的時候,彭三思提出了一個神奇的猜想:「棋場失意情場得意,說不定你的紅白玫瑰是一個人呢?」
說真的,歲聿還挺希望這個猜測成真的,雖然它一聽就很離譜。
棕色眼睛的霍總,想也不可能變成藍眼睛的少年啊。不過,他們確實都是混血。歲聿那晚回家的時候,甚至都想問問霍總,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戴美瞳了?
當然,開個玩笑,他知道琥珀色便是霍川騖眼眸真正的顏色。
歲聿並不是一個多麼會演戲的人,他的心事重重,很快就被一直在關注著他每天大事小情的霍川騖發現了。
「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歲聿搖搖頭,本來想說沒事的,卻下意識地就順勢問了一句:「我和盧盧姐一起看了部電視劇,男主總裁失憶了,忘記了自己有一個很愛的人。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失去的記憶里也有一個愛人,怎麼辦?」
「我做大!」霍川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歲聿:「?」
作者有話說:
*格拉姆斯城堡:白玫瑰里比較稀缺的一個品種。
白玫瑰的花語之一:純潔的愛與高貴的你。
第51章紫葉黃櫨:
霍川騖的回答讓歲聿有些哭笑不得,話題也就進行不下去了。他只能無奈對自己的丈夫強調:「法治社會,請堅持一對一配偶的普世價值觀。」
但霍川騖想表達的是,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那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讓我從你的生命里消失。
他是不會接受離婚的!
他們埃西波西托家族,只有死去的男人,不會有離婚的男人!
咳,總之,歲聿得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結論——霍川騖和他的初戀絕不可能是一個人。這已經不是眼眸顏色等外表不一樣的小問題了,而是按照歲聿對記憶里初戀為人的了解,對方在這方面是不可能妥協的。
歲聿想起了和對方依偎在一起時的一次閒聊。
談戀愛好像很容易這樣,兩人湊在一起,總會有沒完沒了的廢話,做出各種漫無邊際、傻的冒泡的假設。歲聿當時正在讀從學校圖書館裡借出來的《自私的基因》,迫切想要分享並顛覆一下男朋友對人類生命的認知。
可惜,他看起來很精英的男朋友,對什麼dna啊、演化的遺傳物質等毫無興。
準確的說,懶散桀驁的中二少年,對這個世界都毫無興。唯一讓他願意放棄擺弄男朋友的手指而去傾聽的,只有戀愛基因:「那是什麼主導了人去談戀愛呢?荷爾蒙?」
這題歲聿也知道答案:「一部分是荷爾蒙,還有多巴胺、腎上腺素、內啡肽以及苯基乙胺。其中會迫切想讓我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激素是苯基乙胺。」歲聿一般是沒什麼好為人師的愛好的,他既不喜歡和別人說話,也不喜歡賣弄,可是在面對男朋友的時候,他總會變成另外一副模樣,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那麼旺盛的分享欲,「但是你知道嗎?」
歲聿猛地從男朋友的懷中坐起,翻身壓在了對方身上,認真的看著對方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苯基乙胺在人類身體裡的最高峰,一般只能維持半年到四年左右的時間。」
也就是說,人類一次談戀愛的平均時長,理論上來說應該就是半年到四年左右。
「甚至都堅持不到七年之癢。」這就是人類的本性,自私而懶惰,放棄這些去選擇當一個聖人,才是真正的違逆了天性。所以那些聖人才會如此偉大吧,歲聿想著,他們一生都在與自己的本能對抗,「所謂的七年,大概是四年之後戀愛激素褪去,又慣性使然地維持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