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初那家伙一样。
外面的空气比酒吧里要凉爽得多,他们从正门出来的,这一条街都是酒吧夜店1ivehouse,后面才是撑着南城区展的有些破旧的街道,常见警车嘀唔嘀唔的警笛声,再一路冲下来上某个破败的居民楼,抹着审美尚未展起来的艳俗口红的女郎和大腹便便一身油腻的男人就拷着手铐畏畏缩缩地下来了。
今晚也没有例外。
警车上红蓝相间的光照亮一家灯牌子都落灰了的kTV门口,游星戈走过去的时候还被个手电筒闪了闪眼。
他下意识拿胳膊挡了下。
然后没过一会,程际野就若无其事地先一步走到了他的左边,动作间衣角的幅度潇洒地划过。
警笛和不远处半条不夜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挺拔的身姿半明半暗,像是街角书店最近上新的科幻漫画里的人物。
游星戈不动声色地侧头看了他一会,然后才收回视线,嘴角的笑若隐若现没压下来。
警笛声鸣,有人抽抽噎噎地被带下来,围着警戒线,边上传来细小又连绵不绝的哭泣声,沾了灰的小草还试图从墙缝里钻出来。
这是个新旧交替的年代,很多东西蓬勃冒出头来的时候,违法犯罪也层出不穷,祈城就是这样一座城,压在时代里,灰扑扑的,居然也生长出了程际野这样的人。
带着祈城的沉默,又从骨子里溢出来点年轻人的气质。
过了一会,游星戈勾了勾小拇指,想起来什么似地抱怨道:“那家伙可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程际野则是想到了那张被他扔掉的卡片,心想自己本来就现苗头了,应该早一点提醒游星戈的。
他有些懊恼,但是又不知从何处向游星戈解释。
他连他当时为什么扔掉那张卡片都说不上来。
“你以后离那些人远点。”程际野轻声说。
更准确的说法,是他希望那些人离游星戈远点。
“好嘛。”
游星戈双手交叠压在脑后,然后走快了点,走到程际野前面,转身倒着走,伸展了一下,神采飞扬般的表情:“我会注意的。”
他穿着程际野的皮夹克,别的不说,在他身上还挺合身,看上去又酷又a,只是脸上的笑实在太灿烂了点。
夜空高悬的星星也照耀着他的脸,他手枕着脑袋,倒着走得从容,完全不怕会撞上人。
这时候已经快凌晨了,月亮不知为何大得吓人,程际野看着他,街道上的风吹过,不夜街喧闹的警笛和响起来的哭闹,完全没有阻挡游星戈往前走的路。
程际野也走,只是放慢了脚步。
“小心点。”他说。
他也没有阻止游星戈这特立独行的走路方式。
只是今天街角的月亮太大了,又低得要压上房屋,程际野看着他,居然有种这人下一秒就要被月亮吞没的错觉。
这张毫无所觉但是依旧笑着的脸。
他恍惚了一瞬。
眼前的人很明显在走神,感觉比他这个倒着走的人还危险,游星戈说:“回神。”
程际野那双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眼睛才抬了起来。
再不看路他能先于游星戈撞上街角的防火栓。
游星戈在他肩上拍了三下,表情莫名虔诚,示意道:“你踩井盖了。”
程际野低头才现,昏暗的天色里压根看不见。
年久失修也没人检查的井盖在南城区遍地都是,程际野不怎么信这个,踩了井盖要打三下之类的说法:“你倒着走的时候未必没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