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夏侯星霜不由得抓紧了云风城的手臂。
与敖谨行相似的面容此时已变得灰白,毫无血色。
青紫的唇紧抿着,一如他孩童时期。
为何明明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表情竟会差别如此之大。
为何云风城的一生竟要如此波折,若是他生在寻常人家,哪怕生活贫苦,也该是幸福的吧。
正如他所说,他从未自己而活过。
就连死,也是如此荒唐。
“星霜,是我,梦茹。”
门外传来梦茹的声音,夏侯星霜才从恍惚中醒来,有些失神的看着双手托着的人。
有一瞬她觉得好似敖谨行死在自己面前。
她将人放下快步向后退去,直到门被再次敲响,才踉跄的去开门。
梦茹四下瞧了瞧才闪身进门,随后将门紧闭。
待到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纵使平日冷静如她,也惊得退后一步,倒吸一口凉气。
“敖谨行……”
“他不是敖谨行,他是云风城,可敖谨行也出事了,被云风城投入江中。
梦茹,我要出去,不管谁拦着我都要出去。
这里的一切便皆交由你处理,之后我会回来给梁平和将士们一个交代。”
夏侯星霜来不及解释太多。
拉开门吩咐腊梅备一艘小舟。
梁平尚未从外面回来,此时能动用小舟的人不多。
没有上面的命令,士兵不敢随意拨船,这是军令。
夏侯星霜顾不得其他,从掌管舟船之人手中抢过行繂,与腊梅跳了上去。
一路向着她从地图上看过的,日常用于登的地方划去。
夜晚天光幽暗,还有要月色的光亮,勉强可以看清方向。
夏侯星霜从未摇过橹,腊梅亦不熟悉水性。
主仆二人全凭借一腔蛮力,将船棹摇得吱嘎作响。
不会摇船的人,行船的度甚缓。
腊梅力气不如夏侯星霜船时常偏离方向,夏侯星霜只得抢过腊梅的棹,一个人用尽全力向前划动。
小舟抵达岸边时天光早已大亮,夏侯星霜放下船棹,腊梅才现棹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与新鲜的血迹混在一起,不忍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