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道雍有些尴尬:“我自是比不上李沅老弟。”
陈玞好奇道:“你的官阶官品为官情况为何不说一说?”
她对朋友一视同仁。
纪道雍只好说:“这个,吏员,也是吏员,没什么好说的。”
那这样谈话交的友感觉没意思,她开始想念以前的朋友了。
陈玞说道:“还没问过两位兄友平时喜欢玩什么?”
李沅手不安在大腿裤子上搓:“平日里公务繁忙没多大时间,休沐日喜欢踏青赏景作两首小诗,写点文章。”他是断不敢说男人都有的那点爱好的,况且他不常去,在他看来这已经胜普通男人一大截了,是君子中的佼佼者。
纪道雍说:“无他,惟爱读点圣贤书。”更没意思。
“哦……”陈玞开始体会到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李沅却想从陈玞本身的有趣里寻找价值,像是为了将自己从无趣中拯救解脱出来:“陈小姐都喜欢玩些什么?能不能也带我们去玩?”
他看着她的希冀目光仿佛无论她提出玩什么他都无条件陪伴,因为他誓要将她拿下,可陈玞咽下食物,从那眼神中看到希望她成家后安守本分相夫教子的过渡发生得自然而然。
陈玞迎着那目光道:“我嫁过人,还有孩子。”可我现在还是这样。
李沅问过孩子在哪儿,她搪塞道奶娘照顾着呢。早知道不说有孩子了。
却被当成自谦,李沅立马表态不嫌弃,“嫁过一次……无妨,孩子也能再有。”
陈玞问:“什么意思?”
李沅道:“你并非不能有所出才被休,只要能给夫家延后,再嫁不难。”
陈玞手持筷子,眨着眼睛,小嘴半张,欲言又无语的样子。
曲甲第夹鸡腿到她碗里:“玞姐,吃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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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曲甲第说:“你跟他们这些俗人说这些干什么,您可是宫妃娘娘。”
“我是弃妃。”陈玞说了无数遍。
“那帝王玩的东西能跟他们一样吗?”曲甲第欢快地赶着马道:“我在历史书上看过,您要不高兴,可以让圣上拿烽火台给你当烟花点着玩呢!”
“那也不是给我的呀。”陈玞纠正道,“不知道冷宫是何意思么?”
“嗨呀,总之要玩乐总是找得到人的,也不用跟他们两个大迂腐说这么多。”
“我们只是不能得他们的乐趣罢了,从作诗写文中自得其乐,谁说不叫快意人生?要像之前赌场、戏院、乐坊结识的酒肉朋友,那些人品也不怎么样。”
陈玞这么久是各处都去遍了,见识过不少人,马场赌场青楼乐坊这些地方,最是形形色色的人鱼目混珠。比如她在赌场认识的“朋友”,甲想骗钱,乙借钱不还,后来受连累的丙找上陈玞一起去找甲乙算账,甲把烂账都推到乙身上,乙被暴打,小团体分崩离析。
若说喝酒斗茶,吟诗作对,猜谜下棋,与文人雅士交往自然是要好于酒客赌徒,可他们总谈论一些她不想听的东西,附庸风雅之人的清谈玄说,她也体会不到乐趣。
游肆,除胭脂头面成衣铺外,鱼鸟花虫集市是逛得最多的,还拿自己培养的桑蚕去卖过。但到最后,身边人除小甲外一个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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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李沅他们再邀请她出游时,她还是去了。
到了酒肆,却不见人齐,只有纪道雍一人先来布置。他从窗户探头往外看,不知人什么时候来隐隐着急,回头讪讪安抚陈玞道:“可能道上马车多,路面拥挤,再等等。”
过来给她倒酒:“先喝着,李沅与那甲小友定是有事耽搁了。”
陈玞不疑有他,拿起酒喝,突觉头重脚轻,四肢发麻,失去意识,一头栽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