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闼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龙傲天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粉,放在刘黑闼手里,说道:“刘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这是我的配额,专治刀剑伤,好好保重!”
刘黑闼看着手里的瓶子,砸吧了一下嘴,看着龙傲天低头一礼,心里觉得空牢牢的,龙二成从怀里摸出同样的瓶子,塞到刘黑闼手里,满脸笑容的说道:“刘大叔,有空去五里坡做客呀,我给你做炙子烤肉吃!”
刘黑闼仿佛被这个淳朴的笑容感染一般,赶忙答道:“好好好,有空一定去!一定去!”
跟刘黑闼拼过酒的少年人纷纷掏出自己的药瓶,塞到刘黑闼手里,面带笑容的走进圈舍,骑上马,撒蹄扬鞭迎风而去。
看着烟尘大起,慢慢又消散,刘黑闼摸着手里的瓶子,看着这群人消失的地平线,久久没有离开。
“姐夫,回吧,外面冷!”
刘黑闼:“哎,如今天下争雄,何时才能像他们这样肆意洒脱!”
“姐夫,要不,咱们去洗洗澡,搓个背?”
刘黑闼:“不了,给我牵马,我去转转!”
“好嘞姐夫!对了,他们为何给你一个瓶子,这瓶子里装的好酒吗?”
刘黑闼:“这么小的瓶子可不是酒,是创伤药,行军打仗的第二条命!”
“他们什么意思?盼着姐夫受伤?”
刘黑闼:“三儿,你也不小了,再给你说一房媳妇吧!”
“不敢,不敢,姐夫,我说错话了?”
刘黑闼:“你这破嘴,别想哈说哈,凡事多动脑子,撅屁股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嘿嘿嘿,姐夫体谅,姐夫体谅,我从小练武脑子都练傻了,你跟我说说这药的事儿呗?”
刘黑闼把药瓶塞进进怀里,伸手递出一瓶,转身上马,朝着破财的园子走去,慢慢说道:“这个药啊,怎么解释呢?龙傲天说药效特别好,是五里坡穆氏做出来的,已经验证过药效了。”
“姐夫,这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哪个是穆字啊?”
刘黑闼:“你姐说你从小不爱学文章,现在睁眼瞎,怪谁?老谷子,你给他认认字!”
“诺,最大的四个字是创伤白药,右下的四个稍大的是穆氏出品,背后是药方,适应症状,使用方法,遇到急性出血,先行止血,服下保险子,药粉撒于患处,以干净绷带捆扎即可。王上,五里坡的汉子说药效很好,可说了具体?”
刘黑闼:“没有,你手里这瓶药拿去给受伤的兄弟用一下,试试效用,瀛洲,观洲,定洲大战在即,哪次都次瞎眼货,便宜他们了!”
“王上,龙兄弟此举意味不明啊!”
刘黑闼:“是啊,我辈创业艰险,多有冲阵拼杀,必定会有个意外,看来龙兄弟也对李家颇有忌惮!”
“他不是李家那边的吗?”
刘黑闼:“呵呵,是那边的,却又不是他们的人,很复杂,我多次想招揽他们,可总说不出口,你觉得我待他们如何?”
“恭敬有加!”
刘黑闼:“是啊,恭敬有加,两位娘子的身手你知道的,迅捷如风,你见过他们师父动手吗?”
“从未,硬说动手的话,杀羊极快,切肉的功夫很好,不疾不徐,沉稳异常!”
刘黑闼:“是啊,老谷子,这样的人才最可怕,不声不响,几次进出咱们的宫墙,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你去问询,人家毫不掩饰,直接告诉我去长安了,去长安了呀,来回几千里地,最快的马不眠不休也得跑三天,不敢想,不敢想,刚才找了一圈,先生和几个小孩子都不见了,门口一点消息都没有,吓人不?”
“姐夫,莫非他们会飞不成?”
刘黑闼一挥马鞭,快跑开,生怕这个傻子追上自己,影响了自己的智商,老谷子说:“贤弟啊,别跟着了,去安排人收拾一下聚贤殿,改成演武场吧!”
“姐夫的意思?”
“去吧!”
前殿,一众文武并没有散去,文官提笔在巨大的宣纸上刷刷写字,按照刑律所讲,一一明正典刑,每家所犯罪过,当处刑罚,尽数写明,其余文官摘抄范本,折成本子,摆在一旁,苏烈拿起一本,细细查看,前后细读一遍,没有错漏,放在一旁。
“小苏,杀几个人而已,干嘛弄的如此复杂?”
苏烈:“此举有几重意思,一呢,采生折枝是大恶,隋帝无道,残害百姓,然王上乃有道之君,所思所行皆为黎民,砍几个人事小,道义事大,凡事公道为先,方能不失民心。二呢,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怎么也得有个交代,咱们写的本子要托行脚的商人给人家带过去,我相信李家不会拦着,这种事谁沾谁臭,懂不?”
董康买:“苏贤弟说的对,这种事情捂不住,也捂不得,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即便跟李家再怎么打生打死,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也得网开一面,一旦弄巧成拙是要失民心的,你看河北的世家多半都有异心,这也算个不大不小的敲打吧,豢养死士,呵呵,说大就大,说小也小啊,都在做,不能提,不能提啊,了榜,先把冒头的夷三族,让这帮世家子弟看看,老实一些!”
曹湛:“如今前方战事紧急,耽搁了许多时日,瀛洲已经筹备妥帖,只等王上一声令下。”
董康买:“众兄弟,跟随王上征战有些时日了,等战事平定,也该给王上一个名分了,民间天天喊将军不是个事儿,得让他们明白谁是他们的天!”
苏烈:“不如年下吧,趁着大家都高兴,跟王上提一提!要不要置办些好酒,我想王上一定喜欢的。”
董康买:“千万别,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有一分钱也得送到前线,你们自己在家吃吃喝喝无妨,拿到面上来,会让王上难做的!”
苏烈:“愚弟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啊,哎呀,不如这样,让世家出这个钱,咱们拿这事做个文章,如何?”
董康买:“你是说,让这些人咬他们一下?”
苏烈:“对,咱们编一个假口供,又没法当面对质,反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诈他们一下,有些事不能提,既然不能提,那咱们怎么说怎么是,一旦脸色有异,必须出点油水,你我家里多少有些存粮,给将士们搜罗些吃食不为过,不亏心!”
曹湛:“我跟着去,谁敢吹胡子瞪眼,我捏碎他的小肋巴!”
刘黑闼走进前殿:“曹驴子,你要捏碎谁的小肋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