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的力量太强了,即使他“知道”,也没办法“对抗”。
他一点点地,沉进了深海。
后来,他又听到过两次钟声,他心里知道,又有人类丧命了,这其中可能也有玉求瑕,但他无能为力。
他躺在浴缸底部,仰望着视线边缘的红光,似乎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又不知过了多久。
“家”门被敲响,有客人来了。
这段时间白方块不是没有出门去过,但这一次,即使精神不大好,方思弄也迷迷糊糊意识到不同:门开得太频繁了,进来了很多客人。
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困难:轮到他了。
轮到白方块,当仪式的主导者了。
他也会像桑滁一样,第一个被钉上天花板吧。
他仍躺在浴缸里,完全看不到外面,除了十数次敲门的咚咚声,没有别的声音。
浴缸外面上演着默剧,但他看不到。
他努力地坐了起来,这几乎耗尽了他的能量。
躺得太久,这一坐起来,还有点晕。
这时他似乎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他辨认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樊好,是你吗?”
那哭声顿了一下,之后响起樊好惊喜的声音:“方思弄?”
他太久没说话,感觉语言功能都有点退化,憋了半天,才说出:“是我。”
樊好吸了吸鼻子:“太好了!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像浴缸一样的东西里,你看得到吗?”
“看得到,我被放在你旁边。”
“还在盒子里吗?”
“在。”
方思弄心底一叹,又问:“有多少人?”
樊好回答:“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也在盒子里,但看着已经傻了,我叫他也没有反应。”
“好。”有其他人出现,方思弄觉得自己忽然又是个人了,还没有到最后放弃的时候,“我看不到外面,要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希望你能告诉我。”
“好。”樊好似乎也找回了一丝镇静,哭到沙哑的嗓子不舒服地动了动,“诶?又有人来了……啊?看着好像,好像是小桑的‘主人’啊?”
方思弄一愣:“烟灰缸?”
樊好不明白:“什么烟灰缸?”
“我给它起的外号。”方思弄道,“是不是皮肤灰色的,有点胖?”
“是它。”樊好肯定道,“嘶……可是,上次它不是跟其他人合体,成一个大怪物了吗?”
方思弄也想不明白:“它完全没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