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的可怕的声音又是什么?”
“可能是地壳运动的声响吧,像地球的低鸣,但能听到的不属于次声波。刘老师猜测主要影响人的还是次声波。”
“为什么就你没事?其它生还者都有心理创伤。”
“我也出现了幻听啊。”
“什么幻听?!”
“迷迷糊糊听到你……们在跟我说话。”
“还有呢?”
“没有了啊,听着幻听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测评报告你也看了嘛,我的心理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想事情,无意中防御了。刘老师说的,他还在研究。”
“这么简单吗?想什么?”
“反正就这么过来了。整理整理数据,累了就想想以前开心的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有那么多可以想吗?你一个人被困了八天。”
“有啊,二十多年的事呢,才八天哪够。我能想起……”
“还‘哪够’?!你差点就没命了!”古芝蓝隔着两层被子踹了她一脚。
“哎咝!好好,我错了……”
这一踹力气不大,就是没留神正好踢在骨折未愈的左腿上。
“踢到腿了?很痛?我看看。”
“不要紧,就一点点。真的,已经快好了。”
“让我看看。”
“睡觉前有什么好看的,已经不痛了。”
司一冉才不想让古芝蓝看绷带下可怕的伤口,上次看脑科手术她就没扛住。抢先一步摁着被子两边不让她出来:“睡吧,好不好?明天你还要早起。”
一秒,两秒,三秒……出乎意料的,这次视线对峙古芝蓝输了。
司一冉放开被子去床头关了灯。黑暗中听到古芝蓝说:
“留点灯,别全关了。”
“哦。”
跑去把台灯调到最暗充当夜灯。躺下前,司一冉又看了看古芝蓝双眼,问她:“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古芝蓝想了想才说:“有时会。”
“像那天那样的?”
“……嗯。”
一层套一层的话中话,偏偏两人都听得懂。
于是司一冉把春秋被丢到地上,回头掀开床上被窝的一角躺进去。古芝蓝顺着抱过来的手臂窝进她怀里,也像那天那样。
拢了拢手臂,两人都不再言语。
司一冉缓慢而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呼气时,怀抱又再加深了些许。
埋合上双眼,司一冉的手掌便落到后颈徘徊到腰间,无所事事地流连,又不太像那天那样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