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
刑非也进房间,拆药盒看说明。余光里许肆去关了门,顺手调高空调温度。都已经秋天了还开空调,好在她长袖外面套了件不算薄的外套,不冷。
“医生嘱咐没事不要下床,会两只脚不一样粗。”
许肆已经到了窗边,摁开窗帘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落入视野,星星点点的灯火显得天空愈发吞噬暗淡。
“还记得小时你离家出走,刑叔托我去找你,结果你躲在书店吃炸鸡的事吗。”
他即便单脚落地也仍旧风度不可挡,拐杖当支架,胳膊架在上面托着腮。
不过也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一只脚稳着,另一只,翘在老远处,不然疼。
刑非也极轻地笑出一声,轻到压根儿听不出,“记得,炸鸡是顺走你门上的外卖。”
许肆:“……”
亏她还笑得出来,那晚他饿着肚子跑遍一座城。
“刑叔季姨有说什麽时候回来?”
刑非也的好心情当时就凝滞了,“没,最早高考后。”
许肆听出前后语气的变化,回头望她。依然在研究说明,一副人间静谧,岁月安好,将心里那点儿心思埋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也是,她擅长。
不然分手她明明难过,却没一个人瞧出来。
“研究明白了麽。”
许肆挪到床边坐下,“没明白可不可以帮忙买点儿洗浴用品,两天了,想洗个澡。”
刑非也:“……”
“医生刚领我出去拿药,刚嘱咐忍两天。”
“嗷。”许肆靠到躺椅一样半升起来的病床,打石膏的那条腿耷拉在下面,“那又怎麽样?”
一副我就不听,他能把我怎麽样,医生奈我何?
刑非也:“……”
“我刚上来,暂时不想下去。”
她继续研究,“这药医……”
“那你在这干什麽,不是来伺候我?”
“……”
伺候。
“你很年长麽,用伺候这个词。”
“照顾,关照,我?”
许肆从善如流改口,他说完就觉得不对。顺便打量人脸色。
刑非也不置可否,甩甩说明书道:“是,但是来监督你,不是纵容。”
“嗷。”许肆唯恐她生气,好在没有,想来她也没那麽小气,一句口误都容不得。
“现在几点。”
“十点半。”
“你今晚睡这?”
“……”
环顾仅有一张病床,几副帘子,房间虽还有些空位,但要再来张床甚至是一个地铺,都不大有位置。
“可能吗。”
“那你不走?”
刑非也:“……”
原来是赶她走啊,还以为哄她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