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难过着呢,忽然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一回头,就看到了她们日夜期盼着的王爷总算是露了面,天可怜见的,苏娘子终于有救了,玢儿心中如是想到,紧接着就鼓足了勇气,哭喊着跑了过去。
“王爷,救命啊,王爷,您救救苏娘子吧,再这样下去,娘子迟早没命了!”
临王这些日子在外头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得了空回来一趟,本想着在苏湖云这里讨两分安静的,谁知道一路进来却没见着什么人。
抬步想径直往左厢房拐过去,谁知道就见一丫鬟跑过来,哭断肠的说着话,一下子心情就不虞了起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
“王爷快随奴婢去看看吧,杨侧妃已经罚了苏娘子一月之久,苏娘子已经高烧过好几次,人肿的都不成样子了,若是……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人就要没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临王的面色就不好看了起来。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后宫里头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他见过不少,人命对于后宫而言,也不是多要紧的东西,尤其是那些不甚起眼的美人们。
只不过,痛快的给她们个死法是常事,如这般长长久久的折磨就不多见了,所以抬步就跟着玢儿去了正屋的穿堂处。
日头晒得苏在早就是汗淋淋的难受,整个人就跟脱水了似的,但因为不过血,手脚也跟着肿胀了起来,身下更是黏糊糊,湿漉漉的难受。
苏在自打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这样大的罪呢。
她甚至在迷迷糊糊中已经看见祖父的模糊身影了,口里嘟嘟囔囔的想要说点什么,却没力气声。
那两个看管她的婆子原本就坐在廊下说着闲话的,可谁知下一秒却被人从身后狠命的一踹,人整个的就飞了出去,砸在旁边的石阶上,瞬间就头破血流。
“哎哟喂,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
那婆子用手捂着头,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可等一转身过来的时候,那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嘴脸立刻就变得瑟瑟抖起来,连句完整话都说不清楚了。
“王……王爷……您,怎么是您?!”
临王瞧这些刁钻的婆子本来就不顺眼,如今看着她们倒是会在廊下乘凉闲谈,倒是把半个主子身份的苏湖云放在日头下暴晒,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上前去又是一脚,踢得那两个婆子鬼哭狼嚎的。
那声音,直接惊醒了正在午憩的杨侧妃,还有在旁边伺候着的安嬷嬷。
杨侧妃如今月份大了,本来就难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竟然还被外头人的喊叫给闹醒了如何能不生气,立刻对着安嬷嬷就吩咐说道。
“疯了吗?在桃溪院里头大呼小叫的,嬷嬷去看看,我瞧着那些婆子丫鬟是皮子又痒了吧!”
“娘娘好生歇息吧,老奴这就去处置。”
她们二人并未看到穿堂中生的事情,所以也不清楚是临王来了,因此安嬷嬷怒气冲冲的往外头走去,没多会儿就看到了临王正把苏娘子往那墩锁之中解救出来。
她整个人因为肿胀的缘故,那卡口处很难一下子将手臂和头拿出来,临王眼中多有复杂的看着苏湖云,自己也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心情。
正想着呢,就听到身后突然冒出一声音来。
“王爷您怎么来了?老奴……”
安嬷嬷此刻真是汗如雨下,又惧又怕,她们折磨苏娘子本来就是避着所有人的,可今日竟然无一人禀告王爷回来,还让他撞见了如此情况,简直就是大难临头前的征兆。
临王没有回答她,小心翼翼的把苏在从墩锁里头抱了出来,谁知伸手就摸到了些粘稠之物,低头一看,衣裙下满是血迹。
看到这些的时候,那安嬷嬷心凉一半。
“这这……苏娘子,你怎么会有血,不可能啊!你不会小产的!”
她的话说的笃定又怀疑,甚至还在临王面前漏了马脚,只不过眼下她看到临王那要吃人的眼神后,连忙后退几步就说道。
“不是的,王爷,您听老奴给您解释,这苏娘子她恃宠生娇,冲撞了侧妃娘娘,害得娘娘险些身孕不保,所以才会有此责罚的。”
可惜,她现在解释再多,临王也不想再听一句,凌空喊了一声锦川乐川,只见那让安嬷嬷害怕的二人就出现了。
“让管家把这院子里头的婆子丫鬟都给本王捆了,尤其是这个老刁奴,把她的腿脚打断,再赏她五十个巴掌,本王不想再多听她说一个字!”
“是!王爷!”
这么多年,临王虽然风流成性,但是在府中却甚少火,以至于府内上下所有的人都觉着他们家的王爷脾气一等一的好,可今日之事却似乎让她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主子。
刚硬,凶狠,不留情面。
安嬷嬷以及刚刚那两个头破血流的婆子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先回屋,让沈府医过来看看情况,另外让人告诉王妃将延春院收拾出来,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送苏娘子过去静养!”
“是,王爷。”
苏在迷迷糊糊的倚靠在临王身上,此刻的她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就能让临王为她出头,可惩治这些刁奴不过才刚刚开始,最要紧的杨侧妃还没下文呢。
于是狠心咬了口舌尖,一下子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不能昏过去,否则很多事情就告不准了。
回到左厢房后,一进门,那药酒的味道就钻进了临王的鼻子,床榻旁放着些七七八八的药瓶和帕子,一看就是久用之物,临王的表情愈难看。
轻轻的把苏在放在床上,可苏在却抓着他的衣领不肯松手,虽然没说话,那受尽委屈却不敢多言,害怕又恐惧的表情落在临王眼中,他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低声就安慰了起来。
“无事,本王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话虽然说出口了,但是苏在仍旧不放手,所以临王此刻也只能是低伏着身子,二人四目相对,她眼睛红肿,他呼吸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