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试探地解下了第二颗纽扣,他微微下陷的胸线和薄实的肌肉在丝滑的缎面下若隐若现。
姜蝶假公济私地多看了两眼,一本正经地严肃道“这样穿的话,看上去就没那么规矩。应该会比刚才效果好。”
蒋阎问“还要再解吗”
不要用这副表情问我
姜蝶不期然地抬眼,对上蒋阎毫无防备的眼神,感觉自己再次被会心一击,好像她是诱拐纯真少年的狼外婆。
她摇摇头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端起相机开始认真拍摄。但看着出片,感觉还是欠缺了一点灵动。
问题就在于,蒋阎在镜头前还是太端着了,如果是平时的他,这么拍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他穿着身上这件浪荡的花衬衫,扣子又解开两颗,还那么清心寡欲,就显得有些违和。
姜蝶不知道该怎么和蒋阎描述那一点微妙的区别,眼见光线逐渐要被海平线吞没,她把相机往蒋阎怀里一推。
“我来示范下该怎么摆吧。”
其他地方她没资格指导蒋阎,但在镜头前,她绝对是他的老师。
姜蝶脱掉大衣,里面正好也是一件烟灰色的衬衫。她同样解开两颗扣子,不比自己设计的衣服,这两颗扣子间隙很小,因此只露出一截锁骨。
两人交换了位置,她坐到吊床上,蒋阎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她。
姜蝶原本的自信满满,在面向镜头后的人时,忽然也开始紧绷得有些失控。
蒋阎的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镜头里的她,见她半天没动作,出声提醒“光快没了。”
姜蝶深呼吸,闭上眼,再睁开。
她在吊床上翻了个身,变成了半趴的姿势,双臂支撑着上半身,足以展示衬衣的弧度,锁骨下方的一片幽深在松垮下来的衬衣中像一条秘密隧道。
吊床因为她的大动作左右摇晃,变成了花海里一艘驰骋的船只。她伸下手,戏水般浮过花的海浪。
指尖触上柔嫩的花瓣,还是刚才蒋阎睡着时拂过的那一束。
这期间,她的动作都是漫不经心的,也不在意相机。
直到她摘下那片花瓣,含在嘴里。
那双剪水的眼眸同时上挑,直勾勾地看向镜头。
蒋阎本不需要拍,只是大致地通过镜头感受那种姿态。
但那一瞬间,他极为准确地按下快门。并且将这一幕放大再放大。
相机的预览图上,对准的不是姜蝶欲语还休的眼睛,也不是她夹着艳色花瓣的嘴唇。
而是她藏在两束散下来的黑之间,那点红的耳尖。
非常得可爱。
姜蝶示范完,就火从吊床上翻下来,差点脸着地。
“你刚刚是不是拍我了”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对,这样比肉眼更准确。”蒋阎一脸淡然,视线还盯着相机上的显示屏,“就要这样摆是吗”
她咳嗽两声,故作淡定道“对,总之就是这个感觉。”
蒋阎点点头,抬起头把相机还了过来。她观察着他脸上并无异样的表情,尴尬的感觉消散许多,又生出一丝他怎么这么无动于衷的失落。
他重新坐上吊床,学着她的姿势,半趴着,视线扫向镜头。
这一刹那,姜蝶猛地感觉到,镜头后的蒋阎真的变了一个人。
他的拘谨和板正完全不存在,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说“能用烟代替花瓣吗。”
疑问的内容,陈述的语气,完全是一副已经知道该怎么拿捏的姿态。
姜蝶愣愣地“好。”
蒋阎咬住烟,动作间带出一点软红的舌尖。好像盛夏时分开得热烈的杏树,葱郁的枝条遮挡了已经成熟的果实,微风吹荡绿叶,杏子红透的果皮溢出香气。
姜蝶揉动鼻子,忘记光圈,忘记构图,只凭着直觉毫无章法地按下快门。
这次出片的效果非常完美,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众生美景都不在他眼里,能入得了他法眼,似乎只有镜头后的她。
姜蝶不敢多看,局促地关掉相机,说“大功告成谢谢师哥。我请你吃饭吧。”
蒋阎却道“不用了。”他从吊床上下来,“你现在欠的饭有点多。”
他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姜蝶立刻想起昨天她还答应了邵千河要请人家吃饭。
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吃醋吗
姜蝶语气雀跃地勾起嘴角“别的也行,总之我是真心想感谢你”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看电影呢我请你看电影。”